轻声道,“到了乾清宫那边,就说祁云晏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若今日能侥幸保得一命,从此刀山火海,任她驱使。”
魏知恩领了命便躬着身子快步朝乾清宫走去,宫中规矩多,是不准人跑的,哪怕是小跑也不行,所以他们这些内侍都练就了一身快走的本事,速度比小跑起来只快不慢。
他前脚刚走,后脚慈宁宫的总管太监便亲自来了,说是奉太后懿旨召他进见。
这是意料之中事,祁云晏低低道声是,并不做无谓的挣扎,只轻掀眼帘,遥遥向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转身缓步朝慈宁宫去了,再无回过一次头。
他一丝不乱地款步离开,腰背挺直,如松如竹。然而直至那修长的身影远去之后,司礼监各位秉笔仍是沉默地躬身相送。
祁云晏虽然对外使得手段都狠绝毒辣,但对待自己手下人却是从来不为难克扣的,决不作鸡毛蒜皮的计较,所以下面的人叫他一声“祁督主”,都是心悦诚服的。
而世人都言内侍阴狠,不通人情,但其实并不确实。哪怕对外再狡诈阴险,他们内部仍是团结的。同为苦命人,一同在进宫初被管事太监欺凌,一起提着扫帚长大,又何苦互相为难?都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即使不能雪中送炭,也决不会做那等落井下石的缺德事。
在这一点上,他们其实比朝中那些满口礼义廉耻却树倒猢狲散的大臣们有良心多了。
……
而乾清宫这边,语琪却是午睡刚醒。按宫中的规矩,皇帝和各宫主位无论如何都必须午睡,这叫得天地阴阳的正气,可健康长寿,是老祖宗定下的,必须遵守。
贴身宫女自紫檀镶玉冠架上取下常服冠,捧着上前伺候她穿上。
正在宫女半跪在地调整玉带銙的带扣时,乾清宫的回事太监在花梨木透雕落地罩外替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通报。
语琪低头抚了抚袖摆,懒懒地道,“怕是祁掌印那边有急事禀告,让他进来吧。”
至于是什么急事……她不可能不知晓,毕竟赵太后之所以能觉察到驸马一事,都是她做得手脚。之前说过了,做这一行的,绝不会是心软正直之人。若要达到目的,有时必须得不择手段,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因为若是不这么做,祁云晏就算暗地里为自己办事,也不会在明面上同赵太后断绝来往。而这样一来之后,等于斩断了他在宫中的所有退路,将他逼到了自己身边,彻彻底底地成为了自己的人,而且还能顺便卖个人情,正是一箭双雕的事。
就算魏知恩不来,她也打算去慈宁宫一遭。只是,既然对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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