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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霍闲叫人备了马,他出门的时候,天上飘了点细雨,护院给他备的伞他叫人收了回去。
他冒着细雨从世子府打马一路不停,到定安侯府的时候,雨越发的大了起来。
门口的护院见着来人,忙撑着伞,接了缰绳,片刻后里头传话的小厮说:“侯爷请世子到正厅。”
这是霍闲头一次来定安侯府,高耸的围墙将侯府与外坊隔开,一静一闹,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他跟在带路的人后头。
头顶的油纸伞边沿积了水,似珠帘般的落了下来,霍闲提着湿了半截的袍子,说:“方才在门口并未见你,怎么是你传话的?”
那小厮说:“侯爷吩咐了,世子来侯府不用向他通报,直接去正厅即可。”
“你家侯爷怎么知道我会来?”霍闲笑道:“难不成他还学过命理术数?”
“世子说笑了。”小厮笑道:“侯爷向来不屑这些空口无凭的无稽之谈。”
雨里夹着阵阵雷声,霍闲袖子也打湿了,因是三伏天,湿了也不寒,他便没出声。
“世子。”撑伞带路的小厮忽然轻声说:“到了。”
霍闲朝他点头,见裴熠正在跟人说话,听着动静,挥手叫那听他说话的人先离开了,霍闲冲他颔首行礼。
“本侯当世子这样骄矜的贵人,得坐珠玉铺的轿子才肯出门。”裴熠见他外袍已经湿了大半,扬了嘴角。
“平时是得如此。”霍闲踩在氍毹上,笑道:“可谁叫侯府在这僻静的地方,这深更半夜的,万一碰着起了歹心的恶人可不就人财两失了。”
这人嘴上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要想在这方面胜他一筹,怕是要练几层皮贴脸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