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皇上,皇上也不会迁怒到裴家。
“我并非怕事。否则便不会同意纪礼去你府上守岁。”裴崇元喉间生涩,“我本以为向皇上请旨一事传到她的耳朵里,裴家会让她有所顾忌,岂料她这般疯魔。”
“你都说了他多年苦心经营,岂会因为你这不问朝政的国公犹豫。”裴熠说:“舅舅此事太冒险了,这件事如果让纪礼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他会怎么想?裴崇元自纪礼出生便少有陪伴,京城人人都夸纪小公子活的肆意潇洒,可背后都深知这份潇洒源于无人管教,纪礼从未对父亲有过半点忤逆,纵然裴崇元没给他多少好脸色,可他心里仍然敬重父亲。
裴崇元说:“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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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礼在门外听了半晌,闻言拢了拢肩上的氅衣,推开了门,屋外寒风立刻吹了进来,烛火开始摇曳,在一片寂静之中,他背身将门关好。
他的双颊因醉酒后泛着薄红,在门外站的久了,寒风吹乱了他的发髻,视线一直垂着,走到裴崇元面前行礼叫了他一声:“爹。”
纪礼何时都是绣锦玉带,意气招摇,他的潇洒风流是这谒都贵胄最鲜活的招牌,如今却似霜打的茄子。
裴熠不料他酒醒的如此快,也不知他这样在门外站了多久,见他脸都冻得也有红了,怕他心里误会忙说:“纪礼,舅舅他......”
“我知道。”不等裴熠把话说完,纪礼便打断他,“爹他不会害我的。”
对于裴崇元的顾虑,纪礼一直都明白,飞虎军兵败后,和定安侯府交好的朝臣全都相继不是出事,便是辞官和流放,就连庄策都未能幸免,纪礼虽不曾亲历,可平素跟着赵彻和齐青他们混的久了,自然也听到一些,裴崇元行事谨小慎微,故意放任他常常犯错便是护着他,但纪礼却清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裴崇元却从未含糊过。
对于向来不问朝局的父亲何时开始涉足,他其实是有所察觉的。皇城之下,没有秘密,关于裴国公和老侯爷高叔稚的恩怨,几乎是人尽皆知,裴崇元出生名门望族,家族最是讲究仁礼中庸之道,而身为武将的高叔稚偏对这些不甚看重,这便是从一开始就横生在两家之间的沟壑。
纪礼性情随他母亲,纪思若是纪家独女,也是谒都赫赫有名的才女,与裴崇元是指腹为婚的,后来纪家败落,裴崇元依旧三媒六聘将纪思若娶进了裴府,纪思若生下纪礼便撒手人寰,裴崇元为纪念亡妻将他们唯一的儿子裴礼改母姓,此后沉迷道术,云游四海,也再没有续弦。
这些事纪礼是从别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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