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星期六,黎公馆内比平日热闹些。
黎穗之闹着同黎曜因在院子后的草坪上打羽毛球,黎曜因本是有些公务要处理,但磨不过她,只得答应。
彼时日头还不算毒,有些微微的阴天,连片的厚云遮着,倒添了几分荫凉。
顾芝仪在场边的矮几圆桌旁落座,手里握着扇子,时不时扇上两下,倒也不是多热,只是显得自在些。
桃杏端上来煮好了的茶。
茶汤呈玫红色,顾芝仪细瞧着,是放了两叁朵大瓣儿的玫瑰花骨朵,沸水泡开了,颜色褪到水中,喝起来有些许甜意。
桃杏差事作罢,站在顾芝仪身侧,瞧着她似是总往草坪那边张望,于是开口问道:“太太不同少爷小姐打会儿羽毛球?”
顾芝仪又低头抿了口茶,缓缓道:“年轻人爱运动,我却是喜静的。”
“瞧您。”
桃杏这些日子跟着伺候顾芝仪,越发觉得她是个没脾气好相与的,也逐渐敢同她玩笑几句了:“算起来,您只比我们少爷大上个四岁,哪儿就不是年轻人了。”
顾芝仪心里一颤,搁下玫瑰花茶杯的手一抖,碰着了底下的细瓷托盘,发出清脆的一声,她收回了心神。
顾芝仪吩咐桃杏下去,又微微歪着头,食指指腹在太阳穴上揉起来。
她轻送着气,手上力道不减,揉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轻微发晕。
昨夜临睡前,黎宗栎与她亲热,凑近她时,她竟在模糊的灯影儿里瞧见了黎曜因的脸,慌乱之中面色苍白。
好在天色昏暗,光线又昏黄,才遮掩了过去。
黎宗栎在她身上起伏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阖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黎曜因的影子。
她就如此陷入一场幻梦。
她身上的战栗,她喉头溢出的吟送,她略带痛苦却又夹杂着欢愉的欢.爱,全都是黎曜因带给她的,欲壑难填。
顾芝仪收了神,望着正陷入胶着赛事的黎曜因,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汗滴垂落的模样,他低头喘息的模样,顾芝仪看得呆滞。
蓦地想起方才桃杏的话,算起年岁,她才比他大上四岁,在这一入幽深的大宅子里,古往今来又夹杂着多少曲径通幽的秘闻。
顾芝仪陷入深深的焦灼。
她的心上下翻涌,热切翻上来,又被冷静压下去,如此循环往复,只搅乱了她的心。
那头的两人势均力敌。
战场无父子,赛场无兄妹,黎曜因本想放水让着黎穗之,可后来见她兴致高涨,也就用了十足的力,没成想黎穗之却是巾帼不让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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