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谭正诚不由自主地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心中尽是怅然:“其实若不是你执意要求回到沪上进行谍报工作,我原本是想让你留在延安的。”
黎穗之收拾好了药箱,静静放在手边,道:“叁年前我便逃了一次,我不想逃避一辈子。”
谭正诚凝视着她:“我们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凶险万分,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好准备。”
黎穗之的目光坚定有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在延安的时候,我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如果生活在这片华夏土地上的人们都可以像这里的人们一样,志同道合,共同为了一个新的美好的明天而去不懈奋斗,那该是一幅怎样的景象。所以我愿意,去为了这样的景象而努力,回到沪上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谭正诚有些动容,他点了点头:“黎穗之同志,你要明白,特工总部的这一番经历,在很大程度上只会是一个开端,它绝不仅仅代表着结束。你回到黎曜因的身边,开始亲自接触新政府与日本方面的人和事,那才会是你真正潜伏工作的开始,同样,也会是你身处于重重险境之中的开始。谍报工作的使命与真相,不是计算,不是破译,而是毁灭,是牺牲。”
时值民国叁十年的春夏之交,夜风尚且清凉,拂面柔和。
百乐门、大上海舞厅依旧灯火通明,夜夜笙歌,虽未亡国,却有了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颓靡之感。
傍晚时分,黎穗之履着南京路的霓虹灯影下缓缓步行,一股怅然闷在心底,欲与人言,却又万般无奈。
在沪上生活了二十余年,没有一夜如今夜一般百感交集。
望着眼前的这幅图景,黎穗之陷入了深深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