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能做那个人?”
他没明白。
“你来做那个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不可以吗?”
他一时无言,不知涌上心头对是惊愕还是欣喜,“我……”
“你真的好奇怪呀。”她拉着他的袖口借力站起身,低着头向他靠近几分,“你口口声声要我叫你相公,但又不拿我当你的妻子看待。我如今已经懂得人间的夫妻是如何相处,并不是当初你我那般。”
“沈歆。”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你不要总是拿我当个毛没长齐的小妖怪。晏方思,你对我充其量也就是‘喜欢’而已,并不是爱,为什么要去在意我爱谁,我今后身边陪着的会是谁?”
“沈歆,别哭。”他捉住她冰冷对指尖,握在掌心最暖的部分,一手去擦拭她将要盈出眼眶的泪花,“我活了三千多岁,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
他略微俯身,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若即若离,“我怕给你的不够好,不敢给。我能打包票给你的,唯有长久的陪伴。世人言,在这凡尘,除了父母子女,就只有夫妻能够长久地相依相伴。我做不了你的父母,做你的男人却是绰绰有余。”
——原来真的只是陪伴而已。
她惶然无措地吸了吸鼻子。
晏方思辨不清她的悲喜,试探性问:“我们回家,好吗?”像是害怕她不答应,他急切地又加了一句,“我做那个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可以吗?”
但你并不爱我。
沈歆想,愧疚也好,责任感也好,都不是爱。陪伴也并非爱。
她在心里反问自己:“我是爱他的,对吗?”
她仍然无法回答。
想来想去,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在事关爱的层面上,他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比谁更厉害。
那么,回家吧。
——如果没有爱,陪伴也是好的。
这是素未谋面的二姨告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