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点红蜡,按灭火焰,拿着烛台回到沉墨书身边。
沉墨书正蹲身查看地面的图案,见她回来,伸出右手点了一处圆形花纹:“试试这里。”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十分优雅,哪怕是这样的姿势也不显粗蛮。
“好。”柳书意应道。
只是打算得很好,做起来却全不是一回事。
那血色符文早已干涸凝固,甚至渗入了地面,尖细的铜针用力刮过去也只能划出一道浅浅伤痕。柳书意两只手握住烛台,来回用力刮磨,一盏茶功夫过去也不过划掉一小块缺口。
“这样不行,时间不够。”她有些泄气。
沉墨书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柳书意自顾自地思索着:“若是去不掉,那就覆盖住呢?这阵是用血画成,如果同样用血……”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了沉墨书。
沉墨书不知在想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回望向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知道他也想到了。
柳书意站起来,提着烛台向棺椁走去,那是她唯一能想到,可以找到鲜血的地方。或许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法子,只是他们没有时间了。
铜针反射着赤红的光芒,悬停在棺中人的胸口,沉墨书再次拦住了她。
他目光沉沉:“你要想清楚,这么做你可就再无复生的可能。”
“沉公子,我再重申一次,”柳书意轻缓而坚定地说,“我不会留在这里的。就算失败,虽死不悔。”
沉墨书收回了手。
拦,是出于道义,不拦,则是出于私心。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君子。
这一世的柳书意,理当为裴落青陪葬。沉墨书垂下眼帘,不无恶意的想。
没了人阻拦,柳书意又重新直面另一个自己。
她握住烛台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朝着棺中那具活死人的心口用力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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