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当时情形分外紧急,想来小侯爷不及察看……”欧阳敏忠说到这,停下。宋微看着他不说话。
欧阳敏忠于是继续道:“我观公子聪敏颖悟、豁达善良,当能想见当时状况。说来惭愧,小侯爷先救了敝人,再转头去找公子,已然救援不及。山崩地陷,须臾之间,人命危浅,生死一线。如今见公子平安归来,实乃不幸之中万幸之至,我也算去了一块心病。”
宋微面无表情,还是不说话。欧阳敏忠只得接着讲:“公子归来之前,小侯爷有一句话,令我深为动容。”
宋微终于开口:“哦?不知道小侯爷说了什么?”
“当时他急于搜寻公子,我劝他节哀顺变。他说……说你爱干净得很,不忍心让你在底下待太久。”欧阳敏忠一脸苦口婆心,“你看,他也同样不忍心。依我看,小侯爷对宋公子你,情意不浅。”
宋微沉默一会儿,淡淡道:“我若没走,不就死在这了么。人都死了,一句不忍心,能有多少情意?”说完,面上满是讥诮之色。不一会儿,又平和了,“也幸亏没救成。若因救我连累害了别人,更是一场罪过。”
欧阳敏忠一心要还独孤铣的人情,本欲劝和,却不料适得其反。他是端方君子,不懂情人间清算恩怨的公式,说了还不如不说。不由得有些着急:“话不是这么讲……”
宋微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大人是个好官,精通水利,造福百姓,真正国家栋梁。换了我在那种情形下,也必定先救大人你。”
太阳无声移动,他拿起几件衣物,挪到另一边能晒到阳光的石头上去。一转身,却是独孤小侯爷站在面前,也不知听去了几句。
☆、第〇二五章:良宵共度如鱼水,今朝相忘在江湖
没有了亲自搜寻的必要性,独孤小侯爷自然不可能继续跟村民们一块儿挖泥。做做样子交代一番,又回来了。望见欧阳敏忠与宋微一老一少相处投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虽谈不上故意潜行,却从侧面慢慢走上坡,并未惊动说话之人。
然而他没想到,一个会那样说,另一个会这般答。一个自作主张,另一个则无动于衷。哪怕本来预备了满腔情绪,满腹言语,听了这番对话,也尽数化作恼怒和憋屈。他定定地看着面前始作俑者,仿佛要透过皮肉看到灵魂里去。近在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早已熟悉,又好像从未相识。脑海中种种鲜活细腻的印象,每一幕都如此真切,偏偏拼凑在一起时,连大概的轮廓都看不清。
对方是什么人,他以为自己很清楚很了解。这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明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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