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一会儿,又想,其实不对,要怪,也该怪到崔贞那女人头上。果然女人是祸害。
又跑一阵,想清楚了,真正要怪,还得怪自己。若非宋微宋小隐拈轻怕重好吃懒做色欲熏心享乐至上,哪一桩都不会发生。
沉痛啊,血的教训。
想起独孤铣那张被雷劈的黑脸,一时头大,却也没有办法。难办的事这么多,先搞定眼前这一桩。至于下一桩,过了这一桩再说吧。
奔驰不息,也不知过去多少时辰,渐渐力不从心起来。马是好马,路也不难走,宋微的骑术更不必说。问题在于,他已经跑了一个白天,疲惫非常,为演出逼真,还在那杀手面前摔了两跤。而且长途骑马快跑,鞍垫衣裤,都必须舒适合体,眼下却一样也不具备。何况宋微一身细皮嫩肉,虽说日晒雨淋,却是抓紧一切机会享受的身体,从来没有这样拼命操劳过。
大半夜过去,他趴下腰身,随着马背起伏颠簸,恨恨道:“娘的,屁股太疼了……”
☆、第〇三〇章:半途惊喜从天降,即日边声逐马来
咸锡朝的公共交通基础设施之完备,堪称史无前例。举例来说,历朝历代,都不曾把官道贯通至整个南岭交州,而本朝做到了。不仅如此,还建成了十里一长亭,五十里一邮驿,百里一官驿的配套服务设施。当然,各地管理有疏密,质量有高下,并不都能尽如人意。然而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景平十七年西南路汛期巡方使的长途视察一直走到了南疆顺城,直接导致沿途地方政府加大投入,完善公共交通,整个交州境内的官驿,不论硬件软件,都上了一个新台阶。
因此,宋微揣着足够的金叶子和郭家老号的通行函片,才能够及时更换马匹,补给水和食物,并且打听到可靠的消息。巡方使的行踪不是秘密,随便问个驿仆就能知道。他穿过顺城,沿着官道马不停蹄往前追。喝水吃饭都在马背上,不过稍微放慢速度,任由马儿自己跑。中间实在顶不住了,在一处驿站躺了两个时辰,不待驿仆来唤,就一惊而醒,翻身上马,重新启程。
在他浓厚如深渊沼泽的记忆中,无数模糊不清的往事经过长期发酵,最终凝结成若干清晰明了的教训,每一个都血淋淋地刻在骨子里,成为迫不得已做出决定、拿出行动时候的准则。比如这一次,他非常确切地知道,不可以逃避,不可以怕麻烦,也因此不可以延误,不可以犯懒,不可以半途而废。
比起面对难熬的过程,他更不愿意承担后患无穷的恶果。于是当身处过程中时,便不得不全力以赴。
第三天,追过第六个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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