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呼吸器,身上插满管子。
安德烈白天的时候去看了他一眼,她的家人在旁边,将不大的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晚上的时候,安德烈又让俞适野带自己再去看一次。
俞适野无法拒绝,任何美好的感情,都会让他想起自己与温别玉。正因已经失去,所以额外想从生活的片段里寻找安慰剂似的幻影。
他再度带着安德烈,偷偷来到医院的病房。
这次,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医疗器械的屏幕光搅乱昏沉的夜。
他站在门口,看见安德烈操纵轮椅,来到病床旁边。
安德烈握住老人的手,轻轻叫一声:“曼莎。”
没有回答。
安德烈又说:“我爱你。”
依然没有回答。
由呼吸机带出的沉闷呼吸声响在室内,老人没有睡着,她睁着眼睛,泛白的眼球愣愣地望着房间里的一点。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的血液还在流通,她的肢体还是温热的。
但她的神智和灵魂,已经远离躯壳而去。
俞适野看见安德烈用双手握住曼莎的手,他的头颅垂下来,一滴泪自他眼角渗出,滑过面颊,来到下颚,最后滴在被褥上,成为一粒湿漉的圆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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