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乖乖答应了,心里头却有点惊讶。原来拿纹身盖住伤疤,竟然是用一种伤口去覆盖另一种。
也是有趣。
但他刚纹好纹身的那天,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还在孤儿院里,孤儿院的窗户都很破旧,但是打开窗,阳光都是一样的好。他从孤儿院的窗子里往外看,看见了一只漆黑的蝴蝶,因为看得太入神了,没有听见老师们喊他们出去,最终错过了被阮家收养的机会。
他就这么留在了孤儿院里,当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孤独却平静地长大。
他自然也没能遇见过夏明之,这次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夏明之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天之骄子。
唯一的一次交集,是他在路边买咖啡,而夏明之开着车从他身边路过,他惊鸿一瞥看见了车窗里英俊桀骜的侧脸,心里想这个alpha可真好看。
梦醒了以后,阮卿在床上躺了很久,外面下雨了,雨点敲击窗户的声音规律有节奏,在深夜里倒是很让人平静。
他看着手腕上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心想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倒也不错。
夏明之和阮家,对他来说都是橱窗里包装精美的奢侈品,他路过的时候艳羡地看一眼就好,不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去拥有。
可惜人生没有清除键,无法一键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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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阮卿的纹身基本已经恢复了。但他还是不适应把手腕暴露在人前,还是习惯性地戴上了手表,只在手表边缘露出一点深黑色与靛蓝色交杂的蝴蝶翅膀。
这时候也到了和言沉他们约好见面的日子。
夏明之打了电话过来,问阮卿有空没有。
“你要是有别的事情,我也可以跟他们说改天。”夏明之善解人意地说道,但声音怎么听都有点委屈。
阮卿也知道自己这一周冷落他了,听夏明之隐约透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心头软了软。
“周日我有空,但我不认识地方,你来接我吧。”
“那我早上来接你。”
“我要带点什么过去比较好?”阮卿问道,“他们这也算乔迁之喜了,也要恭喜他们订婚。”
“你人过去就很好了,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在意这些。”
夏明之说的也是实话,阮卿这几年虽然不在,但是他几个朋友却对这个名字已经熟悉到刻骨铭心。
因为夏明之一旦喝醉酒就会开始闹着要阮卿,抓着人就讲他家软软有多好多乖,要不是他自己不是个东西搞砸了,他和阮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