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荣国府里如何,吃住上下人可用心?功课上可有人启蒙?平常可有人教导?若一切安好倒罢了,若是不好,告诉我一声,咱们虽不能将琏儿放在跟前教养,却能时常接过来小住,总不能让他学得恩侯一身习气。”
李赫点头答应,如此交代了妻子钟氏一番。
李家门风十分清正,且人口少,龌龊事不多见,钟氏进门时,与小姑也是极交好的,只可惜她生前不得意,得子后又去世了,闻得丈夫此语,忙问缘故。
李赫恐她不知世事,误了外面大事,遂细细与她讲了一遍。
钟氏勃然大怒,道:“怪道顾太太来咱们家做客,时常询问老爷平常做什么,老太爷平常做什么,我心里嘀咕着爷们的事儿哪是咱们该问的,不曾透露什么,不曾想顾大人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儿既知道了,我就有主意了,老爷只管放心。至于琏儿,我亦会好生打探一番,少不得以老太太思念姑太太的名儿接他来小住几日。”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在金陵堪称一流,在京城里荣国府亦是如此,因为荣国府只比皇家、宗室并诸王府略次一等,荣国公贾代善又深得圣人看重,故此丧事办得极其热闹,最令李恂和李赫父子吃惊的却是当天圣人的恩赏,并准了贾代善临终奏本,赏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
李赫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看来荣国公对如今的政老爷实在是好得很。”作为进士出身的读书人,自然瞧不起考试几次落榜最终不愿继续只拿恩荫的贾政。
不到三十岁考不中科举原本算不得什么,世家子弟鲜少有人靠功名出身,偏生贾政在京城中十分有名,贾代善夫妇钟爱次子,常在人前赞叹这个儿子明理懂事,要让他靠科举出身,岂料秀才都没考上,如今还是靠祖荫,很是让人嘲讽了一番,年轻时贾政是个诗酒放诞的人物,如今却是迂腐之极,连李赫都看不上,何况别人。
主事之衔乃是从六品的官职,一个没有参加科举的人,依靠父荫,一跃成为从六品官员,怎能不让人艳羡妒忌,贾赦虽也捐了官,可那是虚衔,哪里比得上主事这个实职,他自己又不争气,还不知道出孝后国公这个爵位到他身上得降几等。
贾母一面命人给贾敏送信,一面命贾赦、贾政用心操办丧事,极尽哀荣,之所以不等贾敏回来再办,乃因双方隔着千里之遥,不但通信不便,来往亦极不便,当世多是如此。
贾琏身为长子长孙,皆由奶娘抱着出来进去,虽因长得粉妆玉琢很得大家称赞,但众人夸赞最多的却是谈吐有致、进退有度的贾珠,钟氏冷眼旁观,暗暗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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