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娇软软的唤着“姐姐”,“姐姐”的,像个跟屁虫一般跟在朱沅后头。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朱沅也记不起来了。
大约是有一年柳氏得了条串了珊瑚珠的发带,给了朱沅,便被她记恨上了?
朱沅原想着要送给她,还没来得及,便发现她偷偷的绞了发带,并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事事要争,无理也要闹。
朱沅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用床边的一条腰带将朱泖的手捆至背后。
大约是捆得紧了,朱泖皱了皱眉,扭了扭身子,睫毛扑闪几下,就要睁开眼。
她先是眯着眼看了看朱沅,像是确定这不是梦境,突然一惊,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就要出声,朱沅已经眼疾手快的将一团丝帕塞到她嘴里。
朱泖剧烈挣扎起来,像条打挺的鱼。
朱沅坐在床侧,将带来的匣子放在膝头,静静的打开,里头是一匣子粗细不同的银针。
她慢条斯理的掂了一根起来,对着光看了看,轻声道:“泖儿,帮帮姐姐呀。”
朱泖寒毛倒竖。
朱沅又看了看她,似打量往何处下针:“姐姐在自习医术,女儿家的,也不好出去给人针灸。但不真上手,始终也是纸上谈兵。咱们姐妹情谊深厚,你便让姐姐试一试针好了。”
朱泖挣扎得更厉害了。
朱沅笑道:“别怕,听说有人一针下去能将人扎死的,你姐姐我,可还不知这死穴在何处呢。
是了,倒有这么首口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 必然见阎王, 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放心,姐姐会避开的。
不过么,你若乱动,指不定这针就扎错了地方,可如何是好?”
针往下一沉,果然就见朱泖僵直了身子,浑身哆嗦,却是不敢动了。朱沅笑了笑,扎了下去。
她用手仗量着,一边喃喃自语:“扇门穴,京门穴,五定穴,伯劳穴,肺使穴,胆中穴,对心穴……”
好的大夫下针时,让人几乎无甚痛觉,朱沅经脉图虽早已熟知,施针要领也记在心中,却实打实是个生手——生平第一次下针。
朱泖禁不住又涨又痛,又因心理恐惧,将这痛放大了十倍不止,一时额上汗如雨下,双目赤红,形状十分可怜。
朱沅毫不心疼,将针扎了拔,拔了扎,看着朱泖的痛觉反应来判断自己是否扎得有偏差。
绮画早被含素得了吩咐灌醉,雀环也在外头坐在门槛上倚着门睡着了。
天边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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