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那点良心能换得几两金银、能拿来多少权柄?不、那良心根本让人连活下去都不能。
他眼前恍惚现出旧日记忆。
几位年轻人拍桌怒喝
胡虏欺人太甚!!
此乃我大昌之根基,岂能弃而逃之?!
君子六艺、骑射亦在其中,括虽一介书生、亦可挽弓上马
若想踏吾尸骨而过
然后
那铁蹄就真的踏着他们的尸骨过去了。
瞧,什么热血、什么报国之志?!
只是教人死得更快而已!!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这个懦弱的卑劣者而已。
这世道,能活下来的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打碎了脊梁又怎么样?年年北贡的屈辱又如何?
说到底、还有什么能撑起这烂泥一样的世道吗?
没有!根本没有!!
秣马厉兵?再挥师北上?
笑话!天大的笑话!
像他这样的人,都能爬到军中高位。
武将、哈,这武将怎么来的?给够了金银、打点好了关系,畜生都能坐上去不、上去的也就是畜生,会对着上峰摇尾乞怜、汪汪应声的畜生。
畜生又如何?最起码他还活着啊!
他真的还、活、着、吗?
受什么刺激了?
疯了?
不至于吧这胆儿也忒小了?
旁边传来一点也不小声的窃窃私语,柴铎这会儿却完全无心理会,他抬袖一点一点擦干净脸上那被泪水冲开的血和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这支自称为北定的大军。
胡人顷刻之间溃败四散,北定军这会儿正在收缴大营里的战利品。
柴铎虽然名为武官,但实际上没有带兵打过一次仗,甚至连军营都很少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晓这本该是军中最容易产生骚乱的时候之一。每个人都想多拿一点、多藏一点,又正是刚刚追击敌人热血上头的时候,若是一不留神、为此大大出手起内讧都有可能,前朝末年乱兵四起,多少支队伍就是因此分崩离析,甚至自相残杀的。
但是眼下却并没有任何柴铎猜测的状况。
就连这种时候,这支队伍甚至都是条理分明的秩序,是早有规章条例的分工合作。
柴铎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这简直比他在南都去过几次的乌烟瘴气的军营、还像是正规军。
不、不是想。
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打量间,有人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这青年似乎是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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