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无妨。”方提学慈爱地说:“本官提督福建学政,叫令尊替你办个寄籍文书又有何难?你那捐监的身份也不碍的什么,我既然叫你应试,哪怕你连童试也没考过,也能以充场儒士身份下场一试。”
一省学政要推荐个人应考,那还真的没人能拒绝得了。宋时弱小无助又可怜地看着方提学,有心再垂死挣扎一下,学政大人又提出了个叫他不能拒绝的条件:“方才你们徐教谕言道,他怜那些书生的才,不忍教那些书生获罪。你这一场若考得好,我便也怜你的才,连你令尊治下那些学生一并放了。”
“!”
宋时心头一震,彻底放弃了挣扎。
两天后,府试发案,府城文庙下摆了长案,案上铺着大红纸写就的名单,中试者之名攒成一个圆圈,凡在圈内的都是取中的童生了。而长案上方的墙面上则贴着另一幅榜纸,通告中试童生与各县往界童生三日后到府考考棚应院试。
别人考生都是在原籍办好身份证明,几人合请一个生员作保,才到县里应试。唯有他是由方提学亲自运作出了寄籍文书,又由学政临时衙门扣下的一干生员集体做保,待遇惊动了府治上下。
要是考不过,他这张老脸就要丢到府里了。
宋时说不出的紧张,那几个书生倒都颇有阿q精神地安慰他:福建的文风就是比别处盛,历年出进士都是全国前三名,他们北方人考不过是正常的。反正挨打的那苦主也没告官,学政大人不会狠罚。哪怕宋时这回没能取中,大不了多挨几回训,捱到提学吊考完本府的生员,他们也就能回去了。
叫他们这么一开解,宋时心态也佛了——最差的不就是考不过么?考过考不过的,赵秀才他们也还得等着岁考结束后才能回家。反正他有保送名额在手,考不上这福建秀才,过两年照样进京考难度更低的北直隶乡试!
佛着佛着,转眼就等到了院试第一场开考。
五更开场放人,宋时就在一群生员簇拥之下挤到了武平县童生的前列。龙门前巡场的军士检查到他时也格外留了面子,只叫他自己解衣脱履,展示一下没有文字夹带就行,没像对别人一样从发髻直查到脚底。
检查过后,宋时便穿上衣冠鞋袜,擦着一排被查出小抄夹带,拉到小巷两边罚站或罚跪的考生,潇洒地进了考场。
这一场他抽到了玄字八号,在考棚前排靠中间的位置,既不算暗,阳光出来也不直射,算是相当不错的位子。桌椅还是府考时置备的,清油油的木桌椅,才几天没用,还算干净,拿手帕掸掸浮土就够了。
他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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