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着,晒小鱼干得刮鳞。如今,他要晒泥鳅,应也要清理一番才是。
说干便干,南栖素来是个爱劳作的。他怕剪刀不快,还找了个石头泼了点水,认认真真地磨了一磨。
剪刀与磨刀石发出的声音惊得昏昏沉沉的泥鳅脑子顿时清醒不少,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在泥鳅眼里越来越清晰,且越来越锋利。
唰唰唰……
泥鳅咽了口唾沫,大抵是猜到了即将会发生什么惨剧。
南栖用清水洗了洗剪刀,用手晃了晃,甩去水滴,转身麻溜地抓起泥鳅,明晃晃地挥舞着剪刀,像个凡间的刽子手。
泥鳅左右动弹,滑溜溜的让南栖抓不住,落到了地上。
南栖不慌不忙地捡起来,还安慰泥鳅:“别怕,别怕。”
泥鳅心想:我能不怕吗?
等那剪刀都搁在泥鳅的角上了,泥鳅实在是耐不住了,也装不下去了,忽然开了口,声音嘶哑,带着几分难以遏制的怒气:“住手!”
这一开口,吓得南栖顷刻间便把泥鳅和剪刀都丢得老远,连连退后了两步。
三百多年都没听过一句人话,南栖惶惶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后,才不确定似的望向在地上翻腾的泥鳅,怯生生的音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磕磕巴巴道:“你……你是谁?”
泥鳅被砸在山洞里硬邦邦的地面上,肚皮朝上翻倒在地,没了声响。
南栖心有余悸,半晌才敢靠近。
他见泥鳅闭紧双眸,好久才松缓过来一口气,这才小心捧起,细细打量起这份“吃食”来。
发现泥鳅周身浑黑,眼下却有片刻是有着粼粼亮光的。它身上忽然冒出来的细小鳞片紧密相连,时有时无。南栖揉揉眼睛,定睛再看,便又只剩下泥鳅的光滑外皮,唯有它脑袋上的一对粗圆短角仍在。
南栖常年一个人待习惯了,脑子总慢个半拍。
现下才迟迟反应过来,这条小泥鳅,是和他一样成了精的,是同类。
若是自己吃了它,可就罪过了。
成精的妖之间是为同类,素来不能互相吃食。除非是那些想用邪术来提升自己修为的妖,才会不知羞耻地去吃同类。
再者,泥鳅会说话!
南栖可想找人说说话了,他今日真是捡到了个宝贝。
于是,这一日里,南栖损失了一条香喷喷的泥鳅干。
不仅如此,他还费心费力地在山洞里凿了一个小凹槽,舀了河水,将半死不活的泥鳅万般珍重地放进去。怕它真死了,南栖还渡了些许修为给它。泥鳅虚弱,大抵是受过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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