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败狗。凄厉痛苦的声音撕破夜空,直到撞进更黑的东西里,被黑暗本身吞噬。
墙上糊满血的符咒,蝉鸣响彻夏末天空。
真相究竟是什么?死亡是不是所有新仇旧恨的终点。
秦陌桑蹲下去,毫不害怕地摸他的头。地上的人啜泣声逐渐微弱下去,直到不可复闻。
“我不能,不能…我是个废物。”
“你是么?”她缓缓问。
“漏洞太多,愤怒太明显。刀开了刃就要见血,嗔恨心炽盛,你的心不在你这,在别人手上。”
玻璃杯咕噜噜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你们怀疑我,见第一面不动手,等到现在,是可怜我,还是…觉得我好笑?”
她笑。
“能有我好笑?”
“我不动手,是觉得你像我当年。”
她干脆席地而坐,和他对视。
“没钱,没赚钱的运气。每天靠想着报仇才能睁眼,活得像下水道泥耗子。那时候经常饿得胃痛,就想,如果有人请我吃顿饭就好了。谁能请我吃顿饭,我命都卖给他。”
原先站在她身后不动如山的李凭,听闻此言,身形微晃,眉心蹙起。
“那时候,买我的命很容易的,一碗泡面就够了。”
她抱膝蜷坐,笑容没心没肺。
“所以我想试试,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价廉物美。”
高中生抱臂抽泣,哭得眉毛鼻子揪成团。
李凭扔了包纸巾给他,对方接住,以肘支地站起,胡乱在脸上抹一把,朝秦陌桑伸出手。
“龙树。”他眼里泪干了,变成淬火青金石。“我本名。”
高中生说完揉了揉头发,想起什么哎哟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塑封的东西,里面是块小石头。
“情蛊的解药,给你。”他不好意思道:“这是从青海大非川挖的冬虫夏草,碾碎喝下去,你俩的蛊就能解。”
秦陌桑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李凭没说话,盯着那枚小石头。中央有个朱砂色红点,像凝结的血,像红豆。
青海大非川。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不解意,吹我罗裳开。
久违地他又浑身作痛,往事浪涛劈头盖脸打过来,风刀霜剑,逼到绝地。太子李贤蓬头垢面,在山谷里捡拾爱人的尸骨。
漫山遍野都是她。
李凭单手撑着桌子,用力到骨节泛白。再恢复意识时发现秦陌桑也状况不太正常,用力按着额角,双颊显出病态的红。高中生手足无措,也没预料到有此情况。
他抱起她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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