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便。”
“你……枉我还担心你那天是不是发病了,这样看来,你简直狼心狗肺。”
慕容檐这才想起,虞清嘉前几天似乎手被刮伤了。他从眼角瞅了一眼,果然见她手背上裹了好几层白布。多大点伤,何至于此。
慕容檐天生就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旁人看到穷人婴孩会怜惜,可是慕容檐就不会。穷苦,孤弱,死亡,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可怜呢?至于虞清嘉受伤,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慕容檐冷淡不语,虞清嘉也懒得和狐狸精说话。她盯着窗外茫茫雨幕,喃喃道:“夫子这么久还没来,别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虞清嘉听到身后传来极轻极冷的一声笑,她殊为不悦地回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天地亲君师,你要尊师重道。”
“尊师重道。”慕容檐慢慢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他长相颇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绮丽,当他低声说话时,嗓音冷淡靡靡,不经意就能让人想起丝竹不绝的宴会,穷奢极欲绚烂到极致又飞快堕落的贵族。慕容檐将这四个字念完之后,轻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废太子是怎么死的吗?”
“被小人告发。”
“被什么人?”
虞清嘉被问住了,她每天听虞文竣怒斥奸佞下人搬弄口舌,陷害忠良,她当然理所应当地站在前太子这一边。可是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虞清嘉却并不清楚。
慕容檐唇边噙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端坐书案前,一手随意地搭在案上,眼神幽黑不可见底:“是他的老师。”
窗外雨声沥沥,夹杂着雨声,虞清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是慕容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了。太子能入住东宫,可见并不是傻子,哪会随便在什么地方妄论朝政。他当日说那些话时,当真觉得在场之士都是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可是谁能知道,他的老师听到后觉得害怕,万一太子此言被人告发,那他们这些听众岂不是都要倒霉?既然如此,不如他去告发。
东宫血案,由此而始。
慕容檐已经将目光移回自己的书卷上,可是虞清嘉看着他,却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慕容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她慢慢朝最上方属于夫子的书案看了一眼,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虞清嘉默默抚上手臂,那里已经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如果慕容檐一脸愤懑鄙夷,虞清嘉还觉得正常,但是偏偏他是这样漫不经心,仿佛说笑话一样的语气。
她阿父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重了?阿父竟然喜欢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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