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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清是见一面残忍,还是这样更残忍。
身上所有仪器和针管都摘掉的时候,宫琪还是哭了。没有嚎啕痛哭,就是蹲在司涂床前无声地落泪。秦放没时间哭,要忙的事太多了。人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总要有人清醒。
尽管这像一场梦,但需要有人继续扛着把梦做完。
宫琪也没有哭太久,她眼睛肿得厉害,但也清醒地做着她该做的事。
该带的她都带了,衣服司涂也在清醒的时候提前换好了,身上早就不是医院的病号服。他说过不穿西装,就平平常常的一套衣服就可以。宫琪东西带得全,他们平静地处理一切,这个病房安宁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涂向来都是很体面的,他这人像是不会发脾气,永远都是温和从容的。所以秦放保护着他的从容,有他在连宫琪也没有很慌。
人从医院转去殡仪馆的路上天已经黑透了。白天是个艳阳天,太阳把一切都晒得滚烫。到了晚上空气里还留着那股没散尽的热气,抬头看去,满天繁星。
一切都暂时安顿好了之后,秦放才放空自己站在小空地上,长长地喘几口气。
他站得有些僵硬,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离别。
他们这个年纪还有很多幸运的人是没有经历过离别的。但秦放经历过,他妈妈离开的时候他还小,他爷离开的那晚天上看不到星星。
刑炎他们也经历过,经历了之后从此没了家。
他们总说他们仅仅是绑在一起长大,其实都是唬人的话。他们在那栋房子里生长,然后再一个一个远去。他们各有各的人生,可根始终缠在一起。
秦放仰头看着天上星星,后来缓缓闭上眼睛——
我挚爱的少年,今天失去了他最后一个朋友。
第68章
时隔两年, 老房子斑驳的墙皮又见到了相继离开的老朋友们。
两年前的那个除夕, 是他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从那天开始, 它一直在见证离别。
周斯明欠韩小功的钱还没有还清,但他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眉眼间的戾气和怨恨没那么重了,虽然还是不讨人喜欢, 但他看起来确实平和多了。秦放去年在学校看见过他一次,他们当时脸对脸正面相遇,谁也没说话, 周斯明冲秦放点了点头, 算是打了声招呼。
韩小功头发比起去年冬天长了不少,没长回到原来那么长, 可也终于不是半长不短了。他永远都是那样,经历过什么心里想什么, 你从他脸上都看不到。
刑炎——
刑炎变得是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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