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都是从宫外采购,偷渡进宫里的,为的就是应付类似于今儿晚上的形景儿,当然太监们不能白帮忙,缺什么拿钱买什么,没有什么问题是银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用金子。
大臣们其实私下里都纵容这种行径,谁能准保明天不出意外?马佳志辉从前鄙夷,现下倒了霉运,心思彻底颠了个个儿,不自在地低咳了几声道:“这个就成,你赶紧给个价,我这着急入宫。”
阮裕鼻头一吸溜,笑呵呵地伸了俩指头,“念及佥督大人是初犯,头回买卖,奴才二百两卖您个人情。”
马佳志辉瞪着眼冷笑,“二百俩宫外头拉一车,宰人也得有个分寸,玩儿什么这是!”
阮裕只是笑,“大人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就这一颗珠子,奴才每天也得花费功夫擦拭养护,更别提跑腿儿的力气了,从宫外头捡块儿石头,入了咱们大内也是宝贝,”说着往门内拜了拜手,“谁叫咱们占尽天时地利,沾了皇天万岁的福气呐。”
几人顺着他的手势一看,门上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了,马佳志辉掏出怀表一看,指针差一格指向戌时,再拖延下去,就得让皇帝在养心殿专门候着他一人了。
郝晔握了握刀柄道:“你再让让,侍卫处平时跟你们营造司没什么不对付,都是熟人,好讲价。”
阮裕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摆着两手说,“您就是刀价奴才脖子上,它还是这价钱,昨儿某位军机重臣腰带板崩了,奴才就不告诉您是谁了,”说着把两手指头都竖得直直的,“奴才要了这么多,最后人给得也是这个价,不成您找别人去,碰着比奴才这价给得还低的,回头奴才赔您双倍!”
威胁不顶用,只有妥协,马佳志辉着急赶时间,越急手上越不听使唤,浑身上下搜罗了个遍,也没抠出一分银子,黑着脸道:“这项珠先借我使使,二百两,明儿就给你还给上。”
太监穷抠儿,都是死脑筋,就怕人赖账,阮裕大摇其头,“抱歉了大人,咱们这儿不兴赊账。”
马佳志辉气急,蹬着腿要去踹他的屁股,郝晔赶紧拦下,让宋戈拽着他往门那边走,“叔儿,您别急,这事我帮您照应。,我替您出。”
偏人发了邪火,就是拦不住,横竖嘴里嚷着要教训那狗奴才。
正拉扯着,身后传来一声质问,“在乾清门前滋衅闹事,谁给你们的胆子?”
声调不高,却极有分量,像沧河下的一丛暗流,冲撞在偌大的宫门前,回音不绝。
循声望去,一人踏破积雪琼玉走近,斗篷张着翅向一侧翻滚,压下周遭所有的嘈杂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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