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却也不好再出言相劝。
湛湛从他手里把药碗接下,提勺匀了匀,提眉往窗外望一眼说,“奴才瞧外头这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尽早歇下吧,案子早晚都跑不了,再把您给累着了,可不是得不偿失吗?”
这话说得甜,一副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在尽力表演的样子,眼瞧着这就上道儿了,诚亲王脸色回暖,俯视她在汤碗里的影子道,“既这么,就先躺下罢,天儿冷,福晋身边也离不开人,回头等皇帝哥子计较起来,我这么话儿说着就成。”
汤碗剧烈抖动,湛湛的脸瞬间皱巴了,“当着人面儿,王爷您可别胡诌......”
诚亲王接过她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看了章莱一眼道:“臊什么,早先你趴我怀里不挺快活的么,眼下要面子,怎么着?打个雷的功夫就不打算认了?”
听这话,章莱一个没忍住,笑咳了声儿,被湛湛瞪得躬下身去,甩了甩袖头,垂肃道:“时候不早了,还请王爷福晋早些回殿里歇着,明儿一早还得进宫里去呐!”
湛湛还没来得及开口,诚亲王已经撩了前襟起身,袍缝席卷,走到门外还不忘回身看一眼,立在台阶前等她,一身的流/氓属性,顷刻间被月光浇洗得无剩残余,夜间的花云落在肩头,缓慢流淌。
她跟上前,两人并肩骈行,一时无话,月下看人,风光更显旖旎,允颀降下目光览向她的侧脸,湛湛有所察觉,调眼跟他一对脸儿,楞楞地问:“王爷您瞧什么呢?”
这人实诚,怎么想就怎么问,倒也难得,允颀抬眼看向远处的夜色道:“咱们家福晋长得打眼儿,爷们儿么,不都爱瞧这个。”
这是夸她呢,姑娘们谁能不爱旁人夸自个儿好看的,湛湛脸一红,慌忙捂住,端着下巴努嘴道,“你这人顶没劲的。”
夜间的彩云追月,一只雀儿跃上枝头,仰脖儿酣饮月露,花间一阵乱影,搅得人心也随之晃动。
允颀垂眼失笑地摇了摇头,清浅一声叹息,仿佛一记微风,隐匿在明月当空,花好月圆下,他心里空置许久,竟然隐隐生出一股冲动,一种近似于立在花前,忍不住摘香品味的冲动。
不见他接话,湛湛空空落下手,后听他说道:“明儿宫里会很热闹,场面人居多,开场跟大伙混个熟脸儿,再往后王府的门面就撑起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怵,她低下头忧心道:“王爷您也太高看奴才了,要说是票友唱戏,那儿缺个花脸,这儿短个老旦,奴才还能凑合,听说三位外藩王爷年里都进京来了,这宫里的大戏,奴才绝唱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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