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用早膳,提到方才刑部的到访,她味同嚼蜡,“我还以为我大伯认罪能带来什么转机呢,没想到周旋不过皇上,临死操心的还是自个儿的脸面。他既然能为自己挣条全尸,怎么不想想临成呢?王爷都卸职了,这时候安排王爷差事,逼得自家人斩自家人,皇上的居心当真刻毒。”
闵兮愣着眼儿望着额娘流泪,忘了手里的红蜜桃,桃子落到地上滚出去老远,诚亲王把闵兮从她怀里抱出来交给桂荣,把她揽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哄,“下午我去趟刑部,亲自找他们尚书谈谈,马佳氏两条人命,我倒要问问到时候由谁来收尸。”
于是傍晚的时候,刑部下了命令,马佳氏府上连月的禁闭终于被解除,湛湛回了娘家,闵兮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姥姥,外曾祖母。
哄孩子的欢喜过后,照旧是无休无止的恐慌,老太太抱着闵兮,眼神混浊,“你大伯膝下无子女,你大娘还在狱里,后事还得咱们自己家操心着办,只是当初准备的那一口棺材不够,得再多加口了。”
作为姑爷,诚亲王是唯一一位能在圣颜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如果说连他都束手无策,那便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临成的额娘张氏,面临即将到来的失子之痛,神色木讷,同她说话得叫好几声才有反应。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折磨得人心悲苦,团聚时也无任何喜兴的气氛,只是对坐长叹,彼此之间分享着惶恐和泪水。
再晚的时候,湛湛同娘家人告辞回府,马佳志辉送他们走到府外,朝诚亲王拜手道:“这些日子,有劳王爷费心费力为奴才府上奔走发声,奴才一门泣血感恩。”
诚亲王道,“佥都大人客气,本就是一家人,不足为提。”等湛湛坐进了马车,马佳志辉紧赶了两步走上来,叫住诚亲王,揖手道:“虽说临成那小子蒙昧无知,就是个衣架饭囊,可若说他反叛起祸,奴才这当阿玛的自认他不是那样的人,敢问王爷,临成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奴才明白甭管是与不是,这案子已经成了定局,奴才眼下只想求个心安。”
诚亲王也坐进了马车里,“马佳氏犯得是谋杀皇上,通敌叛国的死罪,佥都大人记得丧事要办的冷清些,切勿张扬再落下口柄是非,唢呐笙簧不可吹奏,丧服能省得也省下吧。”
话落便放下了车帘,把人挡在了外头,马车走动起来,湛湛望着帘隙外他二伯孤独略微佝偻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把头靠在诚亲王的肩头问:“王爷手里捏着最后一个办法,为什么这会儿了还不肯告诉我,不肯告诉我二伯他们?”
他把闵兮接过来坐在自己的膝头好让她更省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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