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本来就是外邦的舶来品,后来有了毛病,指针懒着不走了,宫里的匠人也拿它没法子,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得用人西洋原装的零件更换修补,广东开设的有埠头,来往贸易频繁,自不会缺少这类玩意儿。
平西王听闻此事,就指派当时还是世子的吴晟携带寻摸来的零件进京承送,名义上是讨好她,实则是打探皇帝的态度,朝廷彻藩的传闻甚嚣尘上,平西王坐拥云南,暗中动作不断,一向被怀疑“恐有逆举”,岂能甘心放弃封地?
太子恭亲王允颢受皇命在宫中设宴接见了平西王世子,绛荻隔着饭桌粗略地看过他一眼,什么模样儿都没瞧清,也就这么点印象罢了。
云南兵强将悍,朝廷最为优先的考虑是安抚,她就是那份祭礼。
绛荻缩回脚,只嗯了声以做回应。他起身吻上她的额头,“平西王尚主,是臣的恳求,并非万岁的降赐。”
她彻底傻住了,不过脑子还算清醒,她看不出两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她的身份才是牵动他的最大利益,而不是她这个人。
他吻过她的眉尖,嘴角,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床褥下的花生桂圆一颗颗地爆裂,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
绛荻的抗拒换来他进一步的索取,深秋的气节,两人身上俱是微薄的汗意,喜服交织堆叠,凌乱地落在床下。
他沿着她细润的肩线游走,激得她频频战栗,绛荻头一回被人这么蛮横粗暴地对待,羞恼间奋力地挣开他,张了张嘴,着实无话可说,偏头不去看他袒露的胸口,咬着唇角问:“听说王爷姬妾成群,佳丽三千。”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打小儿她心里就有一个愿景,即便嫁给士贩走卒,只要能够一双人相知相守,公主的身份跟头衔儿有什么要紧,她觉着那个人应该不会是他。
她如漆的长发天生有些微卷,尊贵的侧颜枕在层层的波浪中,真真儿是一副引人入胜的美态。
他俯身轻啮她的下唇:“得公主一人,臣便此生无憾。”
绛荻别开脸,呼吸略显急促,眼皮半遮半闭,涌出泪意,“明儿离开京城,离开阿玛额捏,离开允颀,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顿住,然后松开她,看着她缓缓背过身道:“您不愿意做的事,臣不强求。”
绛荻不吱声,掖紧被口,擦掉他印在她唇齿上的气息,缓慢合上了眼。
昏沉睡到后半夜,屋檐外打起了闪,接着是一席又一席的闷雷声。
绛荻擎小儿最怕的就是雷公电母,这会儿捂着耳朵,躲在被垛儿里瑟瑟发抖,惧得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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