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明,恨透了那个重组之后却独独将他排拒在外的家。
吴菲兰死后,秦肆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每天都要遭受陈姝的白眼,甚至是打骂。陈姝背着秦海明,对秦肆做尽了恶毒事,一点点抹去了他的纯良和人性。
“你会后悔,没有跟着你那个短命的母亲一起去死。”
这是陈姝曾经对秦肆说过的话,在秦肆的五岁生日当天,第一次把他关在黑漆漆的顶楼杂货间里,整整一夜。
后来秦肆再也没过过一个生日,一次都没有。
生日变成了他的噩梦。
外面电闪雷鸣,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无光,秦肆躺在床上,浑身的肌肉都僵硬到痉挛,他的脸上全是汗水,眼眶里一片猩红,充斥着暴戾和残虐。
他在黑暗里,似乎又看见了那个雨夜,母亲躺在地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气,到处都是鲜血。
血液越来越多,混合着雨水,瞬间将他淹没,让他窒息,让他喘不过气。
秦肆痛苦的抱住头,心脏沉重到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快要崩断。
他的脸深埋进枕被,可是却逃不开那不断在眼前闪现的碎影。
强大如秦肆,也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秦肆已经彻底陷入了魔怔里,以至于当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娇小柔软的身影朝他奔过来的时候,他都完全没有察觉。
“秦肆!”
阮宁脚上没有穿鞋,她进入房间之后,打开了房间里的灯,顿时灯光大亮,她也看清楚了秦肆此时的状态。
秦肆如困兽一般蜷缩在床上,浑身早已被汗水打湿了,他的肌肉痉挛着紧绷着,手臂和脖颈的青筋暴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狰狞吓人。
阮宁心惊的看着他,先跑去把窗户关上,将风雨阻挡在外面,这才重新跑回床边,她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用自己温暖柔软的身子抱住了秦肆。
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主动去拥抱秦肆。
阮宁安抚性的拍抚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放松,嘴里软糯的说着:“秦肆,你不要害怕,窗户已经被我关上了,没事了,什么都不要想,现在已经没事了……”
阮宁温柔的话语似乎给了他一点安慰,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一点,但是还没完全清醒,他睁着血红的双眼,怔怔的看着阮宁。
阮宁被他这样看着,其实心里很害怕,但是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秦肆,你感觉好点了吗?”
秦肆用脑袋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阮宁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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