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深点了下头。
“等很久了?”阮斐很平静,意外神情一瞬即逝,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然,一切看得开,想得远。不似一般农村妇人的大咧与直接。
“吃饭了吗?”她又问。
“没。”周启深很规矩地站在门口,没她松口,也不进屋。
阮斐开门的动作停下来,钥匙收回衣兜,“走吧,去吃饭。”
周启深开的车是一辆适合跑山路的霸道,阮斐却径直上了自己的面包车,“你跟我后面,还是一起?”
周启深没迟疑,拉开副驾门坐了上去。
阮斐载他去了条巷子里,窄窄的路刚够两个车身,她开车技术是真不赖,好几次会车时,连周启深都微微皱眉。她都能精准淡然地把车开过去。
车停在一家面馆门口,店面看着有些年头,桌椅陈旧,沾着油腻。阮斐轻车熟路,往板凳上一坐,直接叫了两碗羊肉面。
“别的不用看了,这里就羊肉的好吃。”
周启深的目光从菜单上收回来,看她一眼,问:“裴姨您哪儿人?”
阮斐说:“你就当我是这里人。”
“我上次在您家,看到照片上一个男孩儿。”
“那是我儿子,读高二。”阮斐说话很直接,眼神不躲不藏,“叫阮北临,这是他自己改的名字。以前我给他取的是阮豪富,他嫌没文化。”
周启深勾起嘴角,笑了笑,“这名儿改得好。在哪上学?”
“市区,二十多公里,寄宿。”
“成绩呢?”
“挺好。”
周启深点点头,随后气氛又陷入了沉静。
面条端过来,阮斐递他一双筷子,“吃吧,趁热。”
她食量很大,吃相也豪迈,没有丁点女人的柔和气场。周启深听赵西音说过,她一个人靠开车拉客往返景区为营生,赚点微薄薪水供儿子上学,是个苦命女人。
汤面冒着热气,争先恐后地往上扑腾。
周启深的眼睛被熏得干疼,这羊肉味儿很膻,味觉却仿佛失了功能,味如嚼蜡,食不遑味。
阮斐倒是大快朵颐,很快连汤都喝完。她看他半碗没动,似是意料之中,说:“吃不惯吧,大城市来的,也是,在这地方,为难你了。”
周启深食欲不振,也不勉强刻意,搁下筷子,说:“我老家西安。”
对方神色平静,不见半点波澜。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没上过大学,十八岁去当了兵,退伍后就一直留在北京。”周启深说:“这些年,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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