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恬端了折叠水盆出来倒水,又看到坐在帐篷边的神棍。
她真是搞不清楚这个神棍,据说他自请把自己给捆上,本来是反绑,太不方便了,于是绑成了现在这样,跟上了脚镣手铐似的:能用脚走路,但只能迈小碎步;能用手做事,但两只手之间有绳连着,撑不过十五厘米。
神棍正聚精会神地看一张字纸,边看边默念。
老实说,就这么一张纸,哪用得着看这么久啊。
倒完水,陶恬觉得好奇,也凑过来看。
很快,她就把神棍念的和纸上写的,给对上了。
“晶成之时,不羽而飞,不面而面……”
陶恬看不懂,也知道不该打听这内容,但她忍不住:“你干嘛要念出来啊?”
神棍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懂,这样有助于思考。”
陶恬不敢反驳他,继续听着他念。
“……山鬼叩门,其穴自现,下九阶,祭凤翎,焚龙骨,见天梯,天梯影尽处,即为钓台……”
陶恬一头雾水,实在忍不住了:“你是背下来了吗,这上头没有啊。”
神棍没好气回了句:“这就是我写的。”
陶恬哦了一声,嘟嚷着说了句:“你写的,你又会背,你还在这看个没完……你这人,可真奇怪。”
说完,拎着空盆走了。
她走了几步远之后,神棍才打了个寒噤,如梦初醒,他拈起那张纸,看了又看,突然像被火烙了似地缩回手去,任那张纸跌落地上。
这一次,他清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这就是我写的。
怎么是他写的呢?这不是……况祖口述吗?葛大先生说得清楚,自己祖上……姓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