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过了几年富足日子的。这小汤圆吃了一个便觉得特别好吃,桂花香味很纯很正,这样一碗汤圆还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换做平时他又要批判一顿,然后把碗一推,高傲的说一句:“给我来碗阳春面。”
但现在不行,现在他饿的连半条命都没有了,不管什么好吃的难吃的,先填进肚子里再说。
姚燕语在他吃汤圆的功夫已经把锦麟卫递上来的记录大致看了一遍,华西淩吃完汤圆后姚燕语也刚好把那本记录合上。
“你的成绩还说得过去。”姚燕语淡淡一笑,把那本册子放到一旁。
“请问大人,还说得过去是什么意思?”华西淩以‘大人’相称而不称‘夫人’自然是从医者的角度,但语气里也带了几分嘲讽。
“还说得过去就是工作效率跟我的丫鬟差不多。”姚燕语说着,抬手理了理衣袖,手指从袖口精致的刺绣花纹上拂过。
她穿着一件玉白色苎罗纱对襟长衫,领口和袖口用银色和浅灰色丝线绣了芝兰花纹。这种刺绣工艺十分复杂,光浅灰色的丝线就分了十几个色阶,花纹素雅灵动,比进上的差不了几分。
华西淩本来就被她这鄙夷不屑的语气和话语给气坏了,又看见她身上一件衣裳足以抵上寻常百姓家两年的花销嚼用。顿时怒气冲天,忽的一下站起来,冷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大人是女子,便视天下男儿于无物,即便是你的丫鬟,也比我大云七尺男儿强么?”
姚燕语闻言不急不恼,又是轻蔑的一笑。
华西淩索性上前两步指着姚燕语的鼻子就要责骂,站在姚燕语身后的丫鬟刚好是白蔻,白蔻本来就看这个臭男人不顺眼,见他上前,便挥手推了一把,并斥道:“大胆狂徒!胆敢对夫人不敬!”
“哈哈,夫人?”华西淩又看了一眼一身碧色衫子的白蔻,见这丫鬟虽然也很朴素,但身上的衣裳虽然比不上这位院判大人的一袭白衫,但也是上等的丝绸,刺绣花纹也十分精致,就这件衣裳拿去当铺,至少也能换五两银子。
一时之间,华西淩心底那股仇富的情绪完全被激发,他仰天大笑两声,忽然低头怒视着白蔻,冷笑道:“夫人!我倒是忘了,眼前这位不仅仅是国医馆的二品院判,而且还是辅国大将军府的二品夫人。我就不明白了,像尔等富贵之人不躲在深宅大院里享清福,却跑来这里沽名钓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