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众人却说要再冷些吴国,吴国才能摆正自己的态度。
夜里,军士们已经离开了,曾先生仍未走。小厮泉安嘱咐侍女倒茶了几次,隔着门帘,撇嘴——老头子话可真多。
这些事,难道公子不知道么?
不过是给他们这些老头子面子而已。竟真把自己当人物,教起他们公子怎么做王公了。
而竹帘相隔,舍内,曾先生仍垂坐,说得激荡:“周王朝分封天下久矣,各国诸侯势力逐渐增强,近年有几个诸侯国力兵力似超过王朝,对周存不敬不臣之心。吴蛮鲁,乃其中翘首。去年祭祀时吴王竟只派世子前往洛邑,不将陛下放在眼中……太子殿下让公子巡游天下,也是有敲打各国的意思。哪怕公子与吴世子交情好,也不可因私废公。”
范翕说知道,他起身作揖行大礼:“多谢先生教我。是我年少,未能领会殿下的这层意思。”
曾先生连称不敢。他是太子殿下介绍给七公子的,如今是范翕门下的幕僚。他一心一意辅佐公子翕,为年少仁善的公子出谋划策,虽一腔热忱,然每次范翕待他礼数之恭之谦,都让他不好意思。
曾先生:“哎,老夫就没见过公子你这般没有架子的王公。被其他公子欺负了,可如何是好。”
范翕浅笑:“少不得先生帮我。”
曾先生心中甚慰,抚着胡须赞赏地看着这位朗月般清嘉温润的公子。真是仁善、宽和……当小厮泉安再一次进来换茶时,曾先生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天色晚了,曾先生起身告退,范翕又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出了院门。
范翕站在院门口半晌,面上挂着温和谦恭笑意,待灯笼光已照不出曾先生远去的背影,他温润不改,悠悠返回屋舍。长袍一掀,范翕坐于方才的位置。进来收整茶具的侍女们原本以为公子仍要考虑那位曾先生所谈的政事,但是没有。温润如玉的公子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串珊瑚耳坠,摊于手中垂目打量——
公事应付完了,这是他思考儿女情长的时间。
但是范翕从未这样认真思考过儿女情长。
蛮奇怪的。
侍女们退下了,舍门关上,泉安进来给公子披上一层裘衣。他看范翕目光一直盯着耳坠,忽为公子难过。
范翕叹口气,目有忧色。
泉安观察下范翕的神情,心疼道:“公子莫不是在想那位玉女?”
范翕眉轻轻一挑。
他温温和和地抬了目,看向小厮:“嗯?”
泉安当他默认了。他一下子为范翕愤愤不平来,范翕脾气这样温顺,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如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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