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自在道:“好吧,我叫奚妍,是王九女。这位呢,还真是郎中令,他叫吕归。不过你猜对是猜对,见到我二人说话,你躲什么?闹得我们像在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一般。”
玉纤阿柔声:“奴婢没有躲,奴婢只是抄近路回织室。”她言辞简单,抬手还真的从她欲走的那个方向,指出了一条回织室的近路。
这下,不光公主如吃了瘪般瞪着玉纤阿,连郎中令吕归都上上下下地打量玉纤阿——他们都觉得玉纤阿是在怕听到什么宫廷秘辛,是以躲着他们;可是玉纤阿不承认,还给了他们一个正当理由……这女子聪敏的,他们无言以对。
奚妍公主看着玉纤阿喃喃:“你说你在织室?你长成这样,居然在织室?我父王他……”瞎了眼么?
她的“瞎了眼”没说完,旁边的郎中令吕归便打断提醒:“公主,勿妄议大王。”
奚妍长相娇小玲珑,闻言瞪了一眼那郎中令,她一派天真烂漫,也不记得自己想出宫玩了,只好奇地围着玉纤阿打转:“你真是织室宫女?那你女红定然极好了?能让我看看么?”
玉纤阿垂眼,眼尾余光忽到了拐角处一道赤袍衣裾。周王朝崇黑崇赤,黑赤衣裳只有达官贵族才可穿。玉纤阿心中顿然,想到宫中卫士如吕归这样,官服都是皂衣。可在吴宫自如穿赤袍的,只有王公。而吴宫的王公,不是吴王,便是各位公子。
此地段己近出宫路,吴王不可能来此,那前来的,自然是公子。无论是哪一个公子……都挺好。
玉纤阿思量时,缓缓从袖中取证明自己是织室宫女的证据。而旁边的郎中令吕归侧耳听到动静,神色一正,将奚妍向后一拉拽,低声:“有贵人入宫,快让道。”
同时,玉纤阿袖中取出一方帕子,帕上绣着花鸟虫鱼,千姿百态。奚妍感兴趣地伸手去拿玉纤阿递出的帕子,但吕归一拽她,她的手便与玉纤阿错过。奚妍微愕,眼睁睁看着玉纤阿递出的那方帕子她只沾了一下,帕子就随风向后飞去了。
玉纤阿惊讶,向前追两步:“啊!”
出拐角,只见排面广阔,布障工整。左右两军,仪仗队吏者数十人。群臣相随,王公在前,望之森然。奚礼身着朱红禅衣,带路而来。他身旁,缓缓行着一位郎君,长冠绛衣博带。玉纤阿手中飞出的那方帕子,随风向男子中间飞去。
奚妍吕归二人已吓得目瞪口呆,那方帕子,罩在了奚礼带来的那位郎君面上。
群臣前吏者一懵:“大胆!”
玉纤阿身子轻轻一晃,面似吓得惨白,她跌跪在地,肩膀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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