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很累,真心很累。可是不管有多苦多累,我都甘之如饴,我喜欢自己这么累。只要想到自己每多付出一点、多辛苦一点,自己的作品就会离完美更近一点,我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胆地虐自己。我没有哪怕一秒钟的动摇。即便前一夜被挫折和压力折磨得彻夜难眠,第二天我还是能精神抖擞地六点起床,开始每天的必修课——画30幅排线练习,完成三个小时的丙烯画或油画。然后,再开始当日的工作,完成商业稿。
因为如此坚持,从未想过要回头,所以在折翅之时,格外地痛。
不再画画以后,我总是像老年人一样,总是回想起最初最遥远的记忆。例如小学时,第一次画作被刊登在杂志上,我反反复复翻来翻去地看,家里每来一个客人,都会拿给他们炫耀。
小学三年级,我第一次获得了全国最大的少儿绘画奖一等奖,学校在校门口放了很大的黄榜,说恭喜我校同学郝翩翩获奖。那天我刚好迟到,没看到门口的黄榜。进教室的时候,全班鼓掌,我一脸懵圈。然后,班主任和美术老师一起进教室,向全班同学展示了我的画。美术老师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各位同学,以后中国将有一位著名画家,她就诞生在我们班。”
十五岁,当我第一次把画作上传到网上,当第一个画迷给我留言说好喜欢你的作品时,那种快乐,至今难忘。
而如今,我很久没更新过微博了,最后一条微博下全是寻找失踪人口的评论。
“翩翩,你去哪里了?我们好想你。”
每次看到粉丝如此留言,我说不出话,发不出声,只是眼泪一个劲儿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