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她。有白话文的译文吗?我说文言听来很费力的。她笑了一下,好像在轻视我的文化水平。这没办法,文言这老古董,我在学校时就真没学好过。她将书向后翻了翻,宽宥大量地说,好,我现在读白话文。
这真是一个好听的故事。
读完这篇故事,叶子站起来伸了伸腰,我看见她的身材很窈窕,头向后仰的时候,长发便摇曳不已。我说,这故事里的狐狸精很迷人,不只书生喜欢,我也喜欢的。她便看着我说,你这是叶公好龙吧?真要有一个狐狸精,你敢娶她为妻吗?
我说,怎么不敢?我差点脱口说出咱当过特种兵的人,在各方面都只做常人做不到的事,但我将这话忍在了肚子里,我的这段经历和现在的记者职业都是万万不可暴露的。我现在只是一个因女友坠机而万念俱灰待在这里的普通男人。当然,我敢娶狐狸精,这也不是假话。
这天夜里,关灯睡觉以后,我的耳边老是响着叶子的读书声。那声音流利而抑扬顿挫,并且在开始读文言部分时也一点儿不费力,这像是一个从山里出来打工的女子吗?显然,她自述的身份一点儿经不起推敲,并且,她还有带花边的猩红色睡衣,还描眉、打磨指甲,让人怎么看也是一个有知识很时尚的现代都市女性。只是,她的描眉磨指甲发生在半夜时分,这不能不让我作出这样一个设想,即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可能重叠在一起,而在坟地这种特殊的地方显现出来。
我在黑暗中将手伸向枕边。摸到了她留在这里的那本书,正想着坐起来开灯再读一读,突然,有低低的哭声在暗黑中飘来。
我坐了起来,仔细辨别着哭声的方向,好像是从我的门外传进来的。谁在我的门外?
我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没错,哭声是在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嗓音,很低,断断续续的。我将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缝,有冷风灌进来。我转身回到床边穿上外套,然后走过去将房门完全打开,外面没有人影,哭声更清晰了,是从另一间屋里传出来的。那是冯诗人的房间,我走过去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哭声停了,有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冯诗人的房门和我那屋里的格局差不多。我进门后注意到靠墙的条桌上立有一个相框,像框里是一个笑吟吟的女子。冯诗人跟在我的身后说,有什么事吗?我转身看着他说,听见你在哭,是出什么事了?他那疲惫而哭过的脸上立即露出歉意。打扰你了,他说,我实在忍不住。晚饭后我又去了坟地看她,还没走到她的坟前,突然看见她已经站在那里了。她穿着白衬衣,着一条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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