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的车上看见的怀抱婴儿的那一位。她也仿佛认出了我这个同车的乘客,她说,你,是从外地到这里来的?
我说我是这坟山上的守墓人。今夜巡墓后从后山下来迷了路。
年轻女人便后退了一步说,你叫大许,是不是?这里的守墓人我都知道的。听见女人这样说,站在我旁边的汉子也后退了一步,我感觉到他的恐惧。
这时,堂屋里的侧门开了,一个老太婆走了出来。她手里似乎捏着一个小东西,走近后我才看见那是一根缝衣针。她用苍老的声音说,守墓人,好,让我看一看,你是人还是鬼。说完,她便用缝衣针在我手臂上狠狠一扎,我痛得叫了一声,年轻女人和她兄弟都凑了上来,看见我的手臂上,一串鲜红的小血珠已经从扎针处冒出来。他们都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
年轻女人叫她兄弟给我松了绑,然后抱歉地说,山上的守墓人都鬼兮兮的,我们必须得试验一下,你们那里那个叫叶子的女孩,去年在我这里借宿过一夜,我当时正怀着孕,后来孩子生下来,就成天地哭。有人说,这是叶子对我的影响,因为有人看见她在山坡上跌倒后,膝盖皮都跌破了可就是没有血流出来。
这时,老太婆止住了年轻女人的话,水艳,别跟他说那么多了,让我来说一件事。老太婆转向我说,你回去后,能不能给叶子说一下,让她将留在这里的鬼气收走吧。只要我孙儿不这样哭,好好长大,我们全家都感谢她了。就说去年让她在这里留宿,我们也是出于好意。她不该这样对我们呀。
我疑惑地问,她怎么会来这里借宿?
叫水艳的女人便说,那天有人下葬,来了很多车,可有一辆车坏了,到天黑也没修好,便有几个人在你们那里住了下来,叶子便跑到我这里来,说是那边吵闹得很,她是要安安静静才睡得着觉的。
我“哦”了一声,但心里对这事却一点儿也没想明白。
我回到住处时离天亮已不远,可天地间在这一刻更加暗黑。我推开虚掩的院门,关在院子角落的一只公鸡突然响亮地打起鸣来。这只大红公鸡是周妈刚买回来的,说是院子里阴气太重,墙根一带已生出一些毛虫,让人看见就起鸡皮疙瘩。院子里唯一带有活气的生灵是那只黑猫,可是这猫说不上是有阳气的动物,它蹲在院子里那些做墓碑的石料上,常常一蹲就是几小时动也不动,这是它的捕食从古至今就靠潜伏和守候养成的习性。周妈是懂阴阳的人,她买了大红公鸡回来,这院子里的阳气就上升了。
可是,公鸡管不到坟山那样远的地方。我走进院子时,听见公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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