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来的毛票。实际上,我知道他不过是受命于人开车的车夫,平时在主人面前可能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今天到了这偏僻之地,摆摆阔摆摆架子也让自己神气一回。
可能是坐累了吧,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然后做举手伸腰的运动。他并不看我地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我半年前来过这里,没看见过你。我说,我刚来不久。他便停止了运动,转头盯着我问,工资高吧?我说不高,一月八百多块。他便连连说不可能不可能,像你这样聪聪明明的小伙子,工资不高不会来做这事。并且你们的坟地越卖越贵,老板若只给你们这点钱,也太狠了。我说,不狠能做老板吗。这话好像触动了他,他说,说得好。不过老板和老板也不同,我最早在运输公司开车,老板狠;后来在报社干过,老板稍好一点;现在我给董事长家里开车,日子就真好过了。他这话无意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说完后,可能自己也觉得和我的距离缩小了一些吧,他抽出一支烟丢给我说,哥们儿,来一支。
有了这气氛,谈话就容易了。我正准备问他以前来看墓发现过异样没有,他却转身去了车后。他打开后备厢说,来,我们一起把这些东西搬进屋里去。
很快,三箱香蜡纸钱和鞭炮被搬进了堂屋。他拍了拍手转身又逃到了院门外,我跟出来,和他一边往停车处走,一边问既是空坟搬这东西来干什么。
他说,明天是七月半,你不记得呀,常言道,七月半,鬼乱窜。阎王爷这天给鬼放假,孤魂野鬼都出来了。所以我们要在那墓的围墙一带都烧上香蜡纸钱,把孤魂野鬼招待好了,他们才不会进到里面去捣乱。据说五六年前,这墓刚建好不久时,里面就闹过鬼呢……
他说到这里时停了下来,因为杨胡子和叶子正从路上走过来了。话到节骨眼上被打断让我很遗憾,不过没什么,上山去后总还有机会再问他个详细的。
然而,杨胡子没有让我跟上山去,他说,大许你还是回屋守着电话去吧,我和叶子陪刁师傅去看墓。
我只好回到堂屋门口坐下,灰溜溜地看着被太阳斜射着的院子。小弟今天的任务是整理墙角的那间工具房,还铲出围墙根一带的青苔,正如外来人所说,这里的阴气重,墙根的青苔长得和男人下巴上的胡须一样快。
我望着院子和院门,心里想着刁师傅下山以后,怎样取得和他再聊一会儿的机会。五六年前阴宅里闹过鬼,这和梅子的死亡时间刚好相符,看来,我的判断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院子里。它叼着一个黑糊糊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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