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从此之后,她无家无国,无依无靠,孑然一身,伶仃孤苦。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宋乐仪好久都没能回过神儿来,浑身僵硬如坠寒窟,六万人的性命啊,他怎么敢!
她当时不知道从哪夺来了一柄弯月刀,直接闯入了白狄王帐,砍入了翟争胸膛。
当然,没能将他杀死。
那时翟争捏住她手腕,迫使刀柄哐当一声落地,他说什么来着?
宋乐仪神情恍惚,她垂下眼眸,皱眉仔细回想。
他说,屠城的命令不是他下的。
想到这里,宋乐仪握住椅子的手捏得紧紧,泛出青白之色,忍不住唇角勾出嘲讽冷笑,即便不是他下的屠城命令,难道派给翟婴的三万铁骑,命翟婴突袭宁山城的命令也不是他下的吗?
后来……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太混乱了,记忆太混乱了。
宋乐仪眉眼间的神色痛苦,她伸出手指,用力地揉捏着额角,意图回想那些久远的记忆。
后来……
后来翟争握着她的手,将利刃刺入翟婴的胸膛,而那个叫翟婴的男人,毫无恐惧悔改之意,不闪不躲,就那么任由剑刃,一点一点穿透他的心脏。
那时翟争还说了什么话?
宋乐仪眼角泛红,努力的回想,精神变得愈发恍惚,捏着椅子扶手的指甲喀嚓一声折断,露出一块嫩肉,疼却不自知。
一面面光怪陆离的记忆在她眼前展开,那里充斥着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挑挑拣拣,终于逐渐清晰。
他声音蛊惑,字字入心:“夷安,大越已经放弃你了,那里再也不是你的家国了,你回不去了,但是别害怕,你还有我。”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留在草原,留在我身边,我帮你杀了翟婴,好吗?”
*
赵彻进来的时候,宋乐仪正蜷缩在他的椅子上,双手抱膝埋住了脸,瞧不见半点神情。
“干什么呢?”
赵彻笑了笑,放下手中拎着的一卷书,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膝半蹲下,又伸了一手捏着她后脖颈,将人拎了起来。
“还没睡——”够啊。
直到对上一双水雾朦胧泛红的眼眸,那里情绪杂乱而茫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乐仪有时候觉得,在翟争那般身体精神双重摧残和蛊惑人心的诱惑之后,她还能神智清晰像个正常人,着实不可思议。
明明是他毁了她的家和国,却一步一步蛊惑着她步入他的牢笼。
仿佛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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