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亲自将裴逸也抱上车,回身还给萧煌施了个礼,才上马带车离去。
纪南星仍昏迷着,裴逸小心翼翼地搂住她,叫了一声“南星”,俯身用自己的脸找到她的脸颊,用力地贴了上去。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他心太乱,他总觉得纪南星的脸凉得不正常,不似平日里那温热的样子。
车驾到了侯府,早有人得了消息,七手八脚地来接应。
纪南星被径直抬到了裴逸房里,放在他床上,裴逸本人则被放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裴远打量了好久裴逸,方就事论事地问他:“你怎样了?”
裴逸不安地对着纪南星的方向,心不在焉答道:“无妨。”
裴远皱眉又看了他一会儿,“眼睛看不见吗?”
“能看见面前有人。”裴逸老实答道,“但……认不出面前的人是你。”
裴远叹了口气,又问:“还有呢?路也走不了吗?”
裴逸倔强道:“可以走,只是走得慢些,不能走远。”
慢,是比八十岁老头还慢,远,只是从床边到门口的距离。
裴远的叹气声又大了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话间两人的母亲已闻讯赶来。
裴逸外公是先帝的堂弟,他母亲年轻时封为县主,封号嘉宁,嫁给裴逸父亲后,仍然命人称她县主。
嘉宁县主刚到五十,雍容华贵自不必说,见到快一年没见、从鬼门关闯回来的小儿子时,嘉宁县主竟也没激动掉泪,只是看了看裴逸,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纪南星,问裴远道:“请大夫来看了吗?”
裴远从萧煌府上出来时便已派人飞马去请御医了,说话间御医刚好登门,被引到了裴逸房间。
御医在床边坐下为纪南星把脉,嘉宁县主才走到裴逸身边,抬手捏了捏他肩,皱眉道:“瘦了这么多。”
裴逸不由得半倚到母亲身侧,咬住嘴唇,压下翻涌不息的万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