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今日的穿着更为普通,长发束冠,身着褐色交襟长衫,腰间坠着青玉,忽略他周身气度,倒像个身材健硕些的富贵人家的读书人。
下人早已上了温茶,他放下茶盏,细细打量归嘉清,明明没有大她多少,目光中却带着长者的温和,没有被“凝视”的微妙不自在,“看来阿清在靳淮之倒霉后过得不错。”
归嘉清被他对靳淮之毫不留情的奚落逗笑,生疏感散去,她打趣道,“外面都说陛下十分宠信他。”
弘武帝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先前一直没有和离的意思,他早该倒霉了。”
说完又瞥她一眼,“也不用你那般煞费苦心。”
归嘉清嗔怪,“不是都说翻篇了吗?”
自她那日假装中毒后,两人未曾见面,但依然有书信往来。
弘武帝也是顺嘴一提,“听闻归垣在为你相看人家。”
归垣,正是她父亲。
归嘉清又笑了,那些称赞陛下威武有余、仁厚有佳的官员知道陛下在心情不好时会将臣子说得仿佛是一个好事的媒人吗?
弘武帝似有不满,“笑什么?你对他挑选的人很满意?”
归嘉清摇头,“我不打算听他的话。”
如今她手上有钱,住在自己的府邸,何必管他说什么。
“嗯,他若是为难你,尽管告诉朕。只要你不想,无人能逼迫你嫁人。”
归嘉清怔住,“陛下……”
弘武帝见她呆呆的模样,轻笑出声,“对,就是你想的意思。哪怕是朕,也不能逼迫你嫁人。”
那层若隐若现的窗户纸就这么被捅破了,归嘉清顿时眼眶发热。
弘武帝抬起的手又放下,无奈,“朕可不是来惹你伤心的。”
归嘉清用手帕压了压眼角,红着眼瞪他,“陛下分明知道我不是伤心。”
“哦?那是什么?”
男人满眼笑意,像是光明正大站在陷阱旁等着小猎物落网的猎人。
归嘉清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弘武帝笑着摇摇头,“对了,靳言庄……你打算如何?”
好歹是小孩子,又没有证据证明他事先知道那是毒药——事实上他也真的不知道,所以他领了他该有的惩罚后,会被放出来。
“靳家已经没了,按理说他会被送到你身边。”
归嘉清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细声道,“我不想养他,陛下会觉得我冷漠无情吗?”
所有人都说父母该为孩子付出一切,无论孩子做什么都应当包容、爱护,特别是母亲,稍有一点懈怠便会被笔伐口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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