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走着走着乏了,先头满心的热乎气也散完了,懒散说:“师哥,咱们找个茶棚歇歇脚吧。要碗茶,再听段大鼓书,听完家去得了。”
夏至不信邪,“肉搁到明天该臭了,今晚非喂出去不可。”
这股子拧劲儿!没辙啊,跟着走吧,这儿瞅瞅那儿看看,从日坛那片过,街面上颠勺呢,铁锅扣得当当乱响。耐着性子往芳草地,刚拐过弯来,看见一家炒肝店外的门墩儿旁蹲了条狗,那狗精瘦,四条腿又细又长。天儿热嘛,吭哧吭哧喘气,张个嘴吐个舌头,一头流着哈喇子,一头死死盯人看,真没见过这么满脸凶相的狗。
定宜有点怕,“这什么玩意儿啊,哮天犬的本家儿?”
夏至却异常兴奋,“嘿,运势不错,遇见上等货了!这是滑条【山东细犬】啊,逮兔子的行家。脖子上没拴狗链,说不定是谁家走丢的,便宜爷了!”话一说完,不等合计就把肉丢了出去,找个地方猫好,只等狗躺下了。
☆、第 8 章
玩儿狗的都知道,京里养滑条的都不是一般人家。像京巴那类,是太太小姐抱在腿上的富贵狗,滑条可不是。这狗野,爱折腾,遇见个猫都能给你咬死。旗下大爷们,肩上架个鹰,跨上马出去打猎什么的,前边就跑着这种狗,所以不能瞎胡来,要闯祸的。
定宜觉得这事儿太悬了,没来得及阻止他,还是得劝他几句,“肉丢了就丢了,大不了让它睡一觉,要是真扛走,被人拿住了可不得了!这不是土狗,你看见有几家养滑条了?回头主家儿一查,查到咱们头上,别给师父惹麻烦。”
夏至一心全在逮獾上,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叫它跑了呢,也不拿她的话当回事,“怕什么,到了这步,你不偷,人家撞见了,人家扛走了,那咱们多亏啊!你就是这样,瞻前顾后难成大事……哟哟哟,倒下了,钱大的药真好使!”他摩拳擦掌,扭过头来看她,“怕吗?要怕在这儿接应着,我去。”
爷们儿血性足,贼大胆嘛,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定宜怯懦,到底没敢挪窝,愕着两眼看他潜过去了,店堂里吵吵嚷嚷没人注意他,他躲在门墩儿那边伸手够那狗,揪住了皮毛就给拽了过来。
滑条个儿长,他两手各拎两足,胳膊一绕,把狗扛在了后脖子上。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脚下拌得快,就跟台上丑角儿似的,矮着身子往前窜,从她身边过去还招呼呢,“看什么呐,还不走?”
定宜赶紧跟上去,闷着头一通小跑,进了同福夹道听见灯市口大街上响起了梆子声,咚咚的,已经二更天了。
夏至早和西屋那两兄弟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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