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笑话。笑就笑吧,糙老爷们儿过两天就知道厉害了。果然的,那些王府护卫们连跑三天,终于也受不 住了,于是身骄肉贵的七王爷成了所有人的希望——只要七爷说“不成啦,要断子绝孙啦”,十二爷就拿他没辙。找个河滩儿歇歇脚、饮饮马吧!大伙儿绞帕子洗脸 擦脖子,发现但凡裸/露在外的部位都晒坏了,成片发红凸起。过两天消退了,拿手一撕,掉下来的皮能拿毛笔写俩大字。
天儿热归热,路还是要赶的,就是难为七王爷那两只爱鸟,它们虽有专门的小车装着,可颠簸呀,在笼子里也呆不踏实,上蹿下跳热得直喘。定宜每常停下来,一天必须喂四五回食水。
就这么一波三折地行进着,终于到了燕子河乡。带路的说前面有家驿站,大伙儿可以在那里好好休整,众人就伸脖儿盼着,可那“前面”说得真够大概的,打马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隐约可见。
不过总算不负众望,这是沿途来说比较大的驿站了,屋子建成个万【卍】字型,面朝东南西北,任君挑选。
驿丞看见来这一大帮子人,赶紧出来迎接。不知道来历呀,领头的又带着幕篱看不见脸,就胡乱的扫袖向上打千儿,“小的给大人请安,请问大人搁哪儿来捏?有堪合木有?”
所谓的堪合是朝廷颁发的一种凭证,供官员留宿驿站使用。笔帖式把文书交给他,驿丞打开瞧了眼,顿时一阵慌乱,带着丰润味儿的官话更说不清了,压着嗓子招呼底下人,“早【咋】回事儿,别傻站着咧,给王爷准备上房……酒捏?大肉捏?”
小小的驿丞未入流,以往官吏往来,了不得二三品大员,像这类亲王,打从出娘胎就不曾见识过。小庙里来了大菩萨,这可了不得了,乱得直转圈儿。
众人看他那样不过一笑,下马伺候王爷进屋。七爷坐在马上迈不开腿,两个戈什哈一左一右给架了下来,站在地上直倒气儿,“哎哟,这腿可不是我的了。还要跑多久呀?就这么颠到宁古塔,非把我颠残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