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完了接着得意,抬眼一瞅,跟前人垂着眼皮看那篆字,玲珑的鼻子,红艳的嘴唇,两排睫毛扇子似的……他心头倏地一跳,长得这样满怪把老十二的魂儿给勾了,连他这样见多识广的都招架不住。
看着看着忘了收回视线,小树咧嘴冲他笑了笑,目光坦然。倒是弘韬,有点难堪,讪讪把脸转了过去。
“谢主子赏,您这个高雅,比赏金赏银强多了。”她一面说一面卷起卷轴,“我先把字送回去,过会儿再来领鸟儿。”
七爷胡乱摆摆手,“一块儿去吧,这个字呀,夹着,夹咯吱窝底下。”过去把鸟笼摘下来递给他,打发瘟神似的连说了四五个去吧。
定宜接了鸟笼,愕着眼看他,“主子,您早上喂过没有?”
“喂过啦、喂过啦,鸡丁儿糟毛豆,吃得饱饱的。”他回回手,“走吧、走吧……”
人 给轰走了,七爷站在地心愣神,脑子里只剩三个字——要出事!论玩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他样样见识过。喝花酒嫖堂子他也去,朝廷越明令禁止,私底下越要触 犯,就爱离经叛道。四九城呢,有专门的地方,开堂子兼带着培养反串的青衣。没长成的时候是小倌儿啊,小倌儿出场,陪着喝酒猜拳,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要 说没点过花名,他不给自己贴金,点过。但是他正派,只限于酒桌上玩笑,没想过往屋里带,因为他不好【hào】这口。
以前挺正直一人,现在怎么不对劲了呢?刚才看沐小树,看得心里咚咚跳,这是为什么?仔细琢磨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像京戏里那个老娘一样,不让闺女嫁寒门子弟,千方百计地阻挠,真是为了什么脸?为脸就该把人送给老十二,绝不是现在这样。
他绕室溜达,半昂起头看殿顶。不好喽,口味突然就变了,出门在外近两个月,身边没女人,脑子不好使了。要不今晚上想法子排解排解?总盯着一个爷们儿不是办法,往后还得处呢,这烫手的山芋捧也不好扔也不好,怪为难的。
他往外探了探头,“那金,安排安排,今儿夜里爷要出去找乐子。给我往热闹的地方带,不热闹我拿你当劈柴烧了。”
那金啊了声,“得嘞,您擎好儿吧!”
定宜回头看一眼,心说七王爷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十二爷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人越多他越不方便,想起来叫她心酸。也只是心酸,不敢觉得他可怜,可怜这词不适合他,连想一想都辱没了他。
她落寞垂下肩,七爷刚才的话把她浇了个透心凉,往后得自律,怕一不小心漏了底,人家看见她生厌恶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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