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上下几百口人一齐跪在厅里,厅里跪不下就跪在庭院里,这句话说完,穆清蓦地眼泪就要出来。宫里圣旨已经下来几日,她业已封位,兴许是闹得这样哗然,若不能给她一个高位不足以显示皇上这样破祖宗规矩强求一个女子还闹成朝堂上下谈之变色之大事,她初初进宫,封嫔,赐号静。穆清知道这于她而言不是好事,可是于刘家上下来说,这是几世都未能得来的福泽,只是看着上下老小几百口人这样跪着自己,惶恐之余深深的疏离感便彻底产生了,还有孤单,还有说不上来的陌生。
她是萧家女,可她的娘家她的亲人便是此刻跪拜她的人,从此往后,她便要孤身去看也看不尽头的深宫里,从此亲人便只有自己。
扶了刘泽业起身,又着其余之人起来,看着众人脸上的喜色,穆清一一看过,然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话要说,她进宫之后,其余人会生活的很好,她没有不放心之处,遂也就没什么说的,前路未知,是要她走的,旁的人哪里能帮得上一星半点,遂只是同大家笑了笑便要下去。
她自幼养在刘家最深的院子里,也和旁的人说不上几句话,就连名义上的父母刘家女儿女婿因了怕生事也打发在刘家徐州分号打理产业十余年未见过面,在刘家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刘泽业,可现在也再说不上话了,穆清回到自己院子伤感便彻彻底底显现了出来。
寻摸了一番她的床,她的窗,还有她的几,她的椅,她惯常靠的美人靠,她惯常站的位置都一一寻摸了一番,末了也就发现她其实走无可恋了。
将将掌灯之时,萧铎携夫人及在京的两个儿子来刘府。
当晚情况穆清终身难忘,那是她自四岁以后有记忆以来与父亲母亲两个哥哥说话时间最长的一次,萧母头一次向她细细叮嘱后妃的规矩,仔细同她说往后在宫里生活不若以往,等等一应该注意的都说了一通,甚至还细细捋了她的脸侧,大哥伯庸向来话少,人至中年也开通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懦弱木讷,三哥哥灵均一向浪荡,那晚也很是稳重,还信誓旦旦的让穆清放心进宫,家里父母他自会操心。如此,穆清便觉得她进宫当真是一点点遗憾都没有了,前一刻的伤感也立时么有了,反而有种解脱感,毕竟打理王府或是整个后宫不如安分做一个后妃轻松。
二日,穆清依旧领了绿竹緑萼进宫去,绿竹緑萼本就是家里给她挑选陪同她出嫁的,这次进宫这两人自是要带着。
穆清进宫的这天天气晴好的不同寻常,是个大大的艳阳天,上车之时刘家上下几百口人在门口跪送,周围也多有百姓一同前来恭喜迎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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