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风火火地撤出,众人各自回房。
今日舟车劳顿,刚才烧的热水经这么一折腾早已凉透,时夏见她神色恹恹,知她是真乏了,忙去外院找道士替她重新生火烧水。
她不知为何,竟也没有阻止。
门阖上的一瞬,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脖颈,果然,匕首再次横于其上。
后院无人住的房间在搜查完毕后重新落锁,前院道士众多,这人负了伤,不敢造次,果然如她所料再度来了她这儿。
她低头看了眼闪着寒光的利刃,小心翼翼地伸手往外推开半寸:“别动不动吓唬人。”
他愣了一下,扔给她一块布条,声音不似方才那般生硬:“蒙上。”
不想被人认出来就不能自个儿蒙块布么?
够大爷的。
楚怀婵忿忿地将布条举至鼻尖闻了闻,确定无异味,这才依言将眼睛蒙上,在脑后打了个结。
那人见她还算配合,收回匕首:“转身,右前方,十步。”
他话说得很简短,每一次停顿都隔得有些久,说话聚力很是费劲。
她依言照做,但没感受过这种无光的窘况,每走一步都要下意识地先伸手探过,才敢往前迈步。她数着数走出去九步,临到最后,身子却忽然失了平衡,往前一栽,但好在歪打正着地摔到了榻上。
那人没了力气,沉默着到案前坐下,撕下一截衣襟包扎伤处。
她摸到床沿,不太灵活地转身坐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