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浇水,沈冀蹲下身仔细擦了擦盆沿上的积灰:“这两天我浇花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一句话。”他清清嗓子,“‘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许国齐心头像有钝刀子磨,不忍地叫了声:“沈冀。”
“小时候背了那么多课文,九成九都忘掉了,这一句却一直记到了现在。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考试填错了太多次吧。”沈冀笑着放下了花洒,“以前我总以为作者是在感叹妻子去世得早,最近才觉得,也许他感叹的是时间过得太快。昨天才种下的树苗,今天就成了绿荫……等到明天,连妻子的样子都模糊了,上了奈何桥还得眯着眼睛认半天。”
他正视着许国齐:“阿齐,人生就这么一点长。让他尽情去过,别白白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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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近在咫尺的炸裂声震耳欲聋。一艘战舰的粗壮船桅被这一记炮弹轰断,倾斜着坠入了激荡的海水中。沿着千米堤坝,一列缓冲用的沉船在熊熊燃烧,火光与呛人的黑烟被海风吹乱,翻卷着升向天际。大坝的石块被炮弹崩碎,喀拉拉地纷纷落下,溅起巨大的波浪,惊涛拍岸。
“轰!轰!轰!”
巨大的主舰缓缓倾颓,甲板上的士兵随之落水,在烧焦的尸体间扑腾挣扎。
大坝上的碉堡里响起一阵欢呼,一个又高又壮的法军骂道:“狗娘养的白金汉,去死吧!”
“白金汉早死啦!”他旁边的士兵咆哮着盖过炮火声,“现在是林赛勋爵!”
“也对!”那大汉啐了一口,“空气里没闻到香水味儿,肯定不是白金汉!”
他的同伴们在粗鲁的大笑中又开出了两炮。
“拉罗舍尔人该庆祝了,他们的英国主子终于来啦!”
“他娘的,别高兴得太早!”
此时的拉罗舍尔城里果然一片欢欣鼓舞,教堂的大钟当当敲个不停,一息尚存的民众像是忽然被神灵感召,大步越过地上的饿殍,准备投身入战斗中。英国人来了,英国人要解救我们了!胜利在望,自由在望!
然而在硝烟弥漫不到的地方,却有一小队人正被法军领着,悄悄地走向红衣主教的居所。
“阁下,拉罗舍尔的市议员到了。”侍卫躬身让出了背后那个努力撑出风度的中年男人。
“这可真是稀客,有失远迎。”黎塞留装腔作势地说着,身体却坐在高背扶手椅上动也不动,甚至手里还拈着一杯红酒,“足下在这时候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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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川以为舒颖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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