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牙刷,湿纸巾,坐回原先的位置让李白继续靠着。他自己已经洗漱完了,丝毫没有因为前夜的坦白而尴尬,身上依然是那种理所应当的自信,以及面对事实的坦然,看李白终于睡醒,就监督他好好地刷了牙,简单地擦了脸,才让他吃早饭。
“多吃点,”他说,“今天坐船。”
“船?”李白塞过来一只泡椒凤爪。
杨剪用指尖捏住,他其实不喜欢吃这种骨头多壳多并且会把手弄脏的费事东西,比如每年这个季节的螃蟹,要是没有李白帮他收拾,他就宁愿不吃,如今这凤爪倒是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吃起来依然麻烦。
倒也麻烦不到哪儿去吧?
“那边地势低,”杨剪最终还是咬了第一口,“车应该走不了。”
李白点点头,表示明白,杨剪要他多吃,他就二话不说地啃了三个面包,当真是乖极了,并且对接下来坐船要去干什么也没有叽叽喳喳地追问。而杨剪的推断也的确够准,往德江东南方向走的路上,灾情肉眼可见地重了起来,最后开到乌江决堤的河段,所有路都封死,车子果然寸步难行了。
有不少艄公在岸边招揽生意。
杨剪从后备箱里拿出折叠拐杖,帮李白撑好,又打开工具箱挑了几件趁手的放进背包,水和食物也拿了,药也拿了,就是没拿刀,这车就和刀子一块被他留在岸上。一边收拾着,他还挂着点招人喜欢的笑容,一边跟艄公用带点本地味的腔调商量行程。
最终说定下来,从这里到一个叫做“玉人谷”的地方,一个多小时的水路,两个人,三百块钱。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哦!艄公大概是这么问的,李白答不出来,他也不知道玉人谷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幸好在搪塞人方面,杨剪素来是专家。
他说:“看一个老朋友。”
走下临时搭的码头,他们就顺利地出发了。
那不是李白第一次坐船,却定然是最美的一次,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流,小船一如柳叶划开山水,进入水墨的褶皱。坐在船头,背朝破水前行的方向,听着艄公吆喝“小心”时满嗓子的粗粝,他也能把自己搁在一旁的伤腿忘掉。长江一脉、十万大山,被他经过就化成雾,化成波纹,化成动荡漂浮的一切,唯独有杨剪在船中央,在青色的浓雾和水波中,抽一支烟,望向遥远的一座山丘,是永恒矗立的影子。
“再看那么远就要变成石头了,”李白逗他,“你看看我呀。”
没想到杨剪真的看了过来,这一看,还不把目光挪开了,直瞧得他别过脑袋,企图在艄公眼皮子地下掩盖自己的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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