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影闪过,以车为跳板,纵身跃起,脚尖踢上断折的竹竿,只听呼啦一声,旗子被调了个头,倒向了另一边。
那人动作不停,翻身横落在马背上,将正要癫狂的马强行压回地面。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车夫只觉眼前一花,一切就已都归复原样。
而这时,意识到不对劲的颐非才探头出来道:“怎么了?”
青衣人顺着马背滑到地上,反手打开一把伞,青色的油纸伞面上,一朵白色的姜花静静绽放。
而那姜花图案一点点抬起,伞下先是露出尖尖下颚,紧跟着,是小口瑶唇,鼻翼挺直鼻尖秀美,眸亮眉长,额头光洁……
来人正是秋姜。
却又有点不一样了。
彼时的秋姜,是相府里最不起眼的婢女,低眉敛目温顺乖巧,不张扬,也不出挑。
但此刻站在车前的这个秋姜,瞳极亮,宛如映照在黑琉璃上的一弧月影,溢彩流光;笑极静,宛如覆在烟雾上的纱,底下氤氲荡漾,但表面波澜不惊。
她是那么自信。
自信得让人几乎认不出来。
颐非定定地望着她。
而秋姜,就那么笔直地站在前方,拦住马车,挡住去路,抬头说了一句话——
“我也要去程国。”
颐非噢了一声,摆了摆手:“再见。”
他啪地关上车门。
秋姜一怔,连忙拍门,“等等,再见是什么意思?”
车内,传出颐非因为不再那么轻佻而显得有些陌生的声音:“再见,就是再也不要见面。”
车夫无奈举鞭,驱动马匹,马车从秋姜身边擦身而过。
秋姜跺了跺脚,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