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关了灯。
黑暗顿时倾泻下来,他本来想走的,但双脚像被钉在了那里,黑暗忽然放大了心底的欲望,那么多日思夜想的渴望就在咫尺,心中困兽犹斗,摇摇欲坠。他像木偶似的,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方牧,一动不动。就在方牧忍得不耐烦想要骂人的时候,方措的手动了,手指轻轻地触了触方牧的手指,很轻微,一触即分,仿佛是怕惊着方牧似的。然后,他的胆子稍稍大了点,整个手掌轻轻地覆盖住了方牧的手,温柔地俯下身,跪在地上,将他的手掌轻柔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
他感到身体里那如同高压蒸炉一样躁狂的感情稍稍得到了抚慰,他转过脸,恍惚而近乎虔诚地将自己的唇印在方牧干燥而粗糙的掌心。
39第二十九章
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黑暗中,方牧霍的睁开眼睛,眼里有震惊、不敢置信,还有一点儿迷茫,因为过于复杂,致使表情一片空白。几秒钟之后,他从床上跳起来,脑袋里像有一锅煮开的方便面,突突地直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调色盘似的变幻,那种出离的愤怒和羞臊令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他妈要抽死那小兔崽子。
手都握上门把手了,仅有的那一点理智又来拉扯他了——不能就这么出去,那不省心的小惹祸精方子愚还在呢,到底是“家丑”,方牧还要点儿脸皮。
他勉强又坐回床上,弓着背,难得的开始用他的脑子思考整件事,会不会是自己想岔了?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方措,还是个孩子,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亲近,像只被人捡回来的流浪狗似的,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捉着方牧的一点衣角,悄悄贴近。会不会他压根儿就没其他意思?
他脑子里纷纷扰扰,一会儿怒上心头,就想劈了方措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会儿又冷静下来,觉得有些事儿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对待。
方牧一晚上没睡,天亮的时候听见隔壁方措起床了。今天不是周末,他还得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去学校上课,少年还不知道自己那点儿心思已经被他叔知道了,并且已经磨刀霍霍了一晚上,准备掐准时机把他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