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恢复了本来样子,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解了腰封,脱了外衣挂在墙上,使术清洁过自己才喊一声,“我洗干净了哦。”
阮芽放下木梳,应了一声,他“咕噜”一下滚到她的床上去,钻进被子里。
不多时,阮芽将门窗关闭后也上床了。衔玉睡在内侧,躺得笔直,两手交握置于小腹,闭着眼睛。
阮芽翻了个身趴着,用发尾扫他的鼻梁,“你这么快就睡着啦。”
“没有。”衔玉说:“夜里要下雨,我要起来修炼,现在还没有下,所以陪你一会儿,你快睡觉。”
阮芽还不困,便借着油灯的光亮观察他。他的皮肤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白,此时在暖光下呈现出一种通透的玉质,她指腹擦过,触感冰冰的,软软的,很舒服。
他的鼻梁很高,半明半暗中像沐在夕下的陡峭山脊,睫毛直直垂下来,盖住眼睛,眉宇安宁沉静,唇薄,线条清晰。
阮芽最喜欢他的嘴唇,那嘴角常常坏坏地翘起来,像一艘漂在湖中的小船,没有风也能自己高高兴兴地荡来荡去。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指腹擦在他柔软而冰凉的唇瓣。
衔玉忍不住笑,嘴角果然弯起来,阮芽也跟着心满意足地笑。
他一笑,耳垂上挂的耳饰就跟着晃。那是一尾银色的小鱼,抱着一块水滴状的白玉,造型精致小巧,十分可爱。
她伸手拨弄一下,很好奇,“衔玉,你的耳环为什么只有一个呢,是没钱打了吗。”娘亲也有很多耳环,都是一对一对的,从来没见过只戴一个。
阮芽不喜繁琐的配饰,出去玩的时候很容易弄丢,所以从来不戴。想到这里,她好像又知道了,“是不是弄丢了?只剩一个了?”
衔玉睁开眼,眸中金色极快地褪去,转为沉沉的黑色,但仔细看,瞳孔最中间仍是暗金色的。只是他生得高,若不是这样面对面凑近看,很难看得出。
他侧身,以肘支额,那小鱼晃得更加厉害,“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衔玉吗。”
阮芽:“不知道。”但她已经准备好听他说了,两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小腿翘起,高兴地拍了拍脚掌。
衔玉说:“我没有姓,也没有家人,这个名字是洞庭里的一只老乌龟给我起的,他是我们那片唯一识字的妖,活了几千年,特别有学问。
“我不是生来就是蛟,我一直记得一件事,其实我原本是一条鱼。大概一千多年前吧,我还只是一条鱼的时候,也不住在洞庭,我住在一片不知道名字的水塘里,身边有许多跟我一样的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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