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锅盖顶顶作沸,不见有人来收。
天微微亮,翻出的鱼肚白色,灰青得像他的脸。
好巧不巧,第一个到单位分信件的时候,又有京大来的信——
桃收、琮寄。
这么多年,单琮容给家里写信,从不写段汁桃的全名。
单字一个“桃”,亲昵、旖旎、属于两人间的小暧昧,小丁更乐意把他称之为文化人独有的“骚”。
文化人瞅着正经,写出来的文字却很有些腥骚的手法,不然当初段汁桃怎么死活不去当老村支书的儿媳妇?
这就是连魂儿都被勾进去了。
和单琮容结婚的时候,还是段汁桃在家里挣钱继续供他念完大学。
段汁桃长得不差,这十来年像守活寡,虽然学校有寒暑假,但也没见单琮容回过青湖村几次,上回见到他还是二年前单家两位老人走的时候。
把老人的后事收拾妥当,又一晃两年没见过单琮容了。
推着自行车怔忡恍惚间,黄泥路的尽头,单家大门从里面朝外推开了,小丁一眼认出了门口那个婀娜的身影。
像是瞧见他,段汁桃愣了一下,远远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星回,你爸又来信了,上个月说叫我们等信儿,你说……这回事情会不会真成了……?”
第2章
屋里传来懒懒的声音:“你管他呢,我可不像他,半大辈子净哄你玩儿了,妈,你记住,这世上只有我不会骗你。”
打他出生起,他那一年难得见上一回的爹,回回说要把他们娘俩接北京去,哪回不是跟个屁一样,放了就没了?
小丁加快脚步推着自行车小跑,把信交给了段汁桃。
自行车掉头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段汁桃心猿意马的跺脚尖声欢呼:“星回,你爸爸信上说了,这回终于,终于咱们要成北京人了!”
小丁竖起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看来这一回终于不是空欢喜,段汁桃一家真要去北京团聚了。
段汁桃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捧起信笺亲了又亲,扬声道:“家里的破锅烂盆儿咱们一个不要,北京什么都有。走,今天妈带你去镇上下馆子,再给你买两身新衣服,北京可不比咱们这,再过一二个月下雪都有可能,你爸爸说怕咱们去的时候天已经冷了,叫咱们先把厚衣服带上。”
屋里传来的应声依旧懒懒洋洋,“很好,妈,你总算长进了。”
不枉他苦口婆心、日以夜继地给她灌输洗脑北京的先进。
据他所知,他的母亲段汁桃女士,在往昔的岁月,已经假想演练过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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