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拿这先帝御赐双龙拐杖担保,见杖如见先帝——娇娇……娇娇她……绝不会不识好歹,胆敢魇咒君上!望皇帝彻查此事,还陈后一个清白!”
老太后苍老厚重的声音如同青天一阵响雷,在大殿里骇然惊动。她为她自小疼爱的皇外孙,在做最后的努力,以暮年残累之躯。
皇帝凛了凛身,眼底倏忽竟有笑意:“此事不必彻查。朕知,陈后是被冤枉的。”
“哦?”窦太后一怔,些微有丝儿惊讶,但她很快平复,面上无漪:“彻儿,这么说……彻儿,你一早便知道?是谁冤了阿娇,你有无查实?毕竟这些个腌臜的手段实在不入台面,好端端的,这掖庭,被搅得成个甚么样子?”
元光五年,陈后以巫蛊魇咒圣上,坐实,上迁后于长门,收皇后玺绶,因念堂邑侯陈午佐政有功,又念初时与陈后画眉情深,不忍废,故未颁废后圣旨,后禁足长门自思已过。
窦太后此番旧事重提,是因欲解皇帝心结,陈后含冤旁迁长门之事,就像溃烂的疥疮,长在皇帝心头,窦太后老谋深算,深知,要想助陈后重新获幸,必先为皇帝除去疥疮,否则,哪怕皇帝因不忍违背孝道之故,暂且放了陈阿娇,许她重归椒房殿,也只是“暂时”权宜,陈后仍不能得宠,更遑论将来欲为陛下留下一子半女。
谁料皇帝笑道:“皇祖母莫费心。朕一直知道,长门陈后是被冤的。她确然从未魇咒朕……”皇帝微微侧过身去,一双眼睛里,充盈权谋之术。那果然是一双帝王的眼睛。
窦太后扶着双头龙拐,虚乏无力地坐下来。黄袱垫子从座上落了下去,她动不了身,却见皇帝已然弯腰去拾。然后递了给她。她颤颤巍巍的接过:“老咯!不中用啦!”空乏的声音似从掏空了的枯树干里头传来,将这整座汉宫带入暮色四合的黄昏中。
皇帝看着她,忽然道:“皇祖母猜,朕为何会知道皇后是蒙冤的?”
老太后笑了笑,心说,孙儿啊,古来美人祸国,你心知是谁冤了阿娇,却如此偏袒,非但不与美人加罪,反倒听信妄人胡说,将亲表姐打入冷宫。朝堂之上威风八面的皇帝,混入了后宫事,却原来也是个糊涂虫。
但她已经说不出了。喉咙间一股痰涌上来,她随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人老如朽木,果然是不中用啦。连想说的话,也说不来。
皇帝忙沏清茶,恭敬奉上:“皇祖母,身子要紧。”
她接过,润了润嗓子,才抬头觑皇帝。皇帝唇色浅淡,嘴巴微微抿着,丰眉朗目,好漂亮的轮廓,是少年英武的模样。皇帝眼底攒起一股莫名的雾气,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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