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苏霁。他的心中像是有一道丝线,时轻时重地触及他的心脏,轻了让人觉得发痒,重了使人感到疼。
“你是楼家的女儿罢,本宫记得你。”太子不露痕迹地换了心绪,含笑道,“怎么?太后也召你入宫赴宴了?”
楼女史闻言欣喜极了,道:“妾身……妾身其实并未受邀,只是深宫寂寞,便想来凑个热闹,来瞧瞧殿上诸人,也来瞧瞧……太子您。”
楼女史起身,却瞧太子仍旧怔怔地瞧着远处出神,期期艾艾地道:“太子?”
太子思绪又回了来,看着眼前的楼女史,问:“还有何事?”
楼女史忙道:“无事,既如此,妾身告退了。”
太子应了一声,面上喜色转瞬即逝,眸色上略带了忧愁,他瞥向远处的苏霁,心事重重地盯着茶杯,不发一言。
不多时,皇上搀扶着太后,坐在最上首的主座上,其余诸人都差不多到了,在座上安稳地坐着,不发一言。唯有萧贵妃酸酸溜溜地开口:“老寿星的宴席上,东西果然都是最好的,只可惜我的堂儿没这个口福。”
太后裹着熊皮袄子,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坐下,听萧贵妃如此说,道:“哀家老了,生辰也不欲大操办了。棣儿是哀家的嫡长孙,又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有棣儿一个承欢膝下,哀家便知足了。”
太子连忙起身道:“祖母过誉了。”
萧贵妃愤愤地,却不敢言语——果然来这宴席,纯是受气来了。
以前她圣眷正隆时,太后的生辰宴,她从来是抱病不去的。可是现在为了堂儿,为了争得一点宠爱,她只能放下兰陵贵女的高傲,来了这宴席中,甚至还准备了才艺。
宴会便这样,在一片看不见的硝烟中开始了。苏霁知道,这场宴席的重头戏就是才艺表演——明说是彩衣娱亲,博得太后一笑,实际上宫妃们争奇斗艳,不过为了皇上垂怜一眼罢了。
不过苏霁不知道的是,开头第一个表演的竟是太子。只见太子端坐在舞雩台上,面前一把桐面梓底的、墨色漆灰的古琴,看上面斑驳纹路,像是有些年头了。
太子一双纤长的手抚在琴身上,琴音泠泠,深沉而庄重的声音由舞雩台传至每个人耳中。苏霁虽然身上没有一个音乐细菌,对这些一窍不通,但空耳听,也觉得悦耳极了。
苏霁不禁抬头,远远地望着太子抚琴时认真的模样——真像古画中画的那样,翩翩君子在台上悠然地坐着,抚琴,吟诗……
苏霁正在想象的世界自由飞翔,不知觉一曲终了,琴音恍然停止。苏霁痴痴地看向台上,只见太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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