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将明黄色的裤腿挽了上去,试着贴上了那膏药,道:“你倒是极会侍奉、讨好主子。”
“陛下谬赞。”苏霁淡淡地答道,其实她心中何尝不知,陛下的口气哪有赞扬?可她还是接下了话,道,“为人诊病是苏霁职责所在,医者,切乎身体,半点儿马虎不得。”
十九皇子半天不能言语,他本担心苏霁会应付不了父皇这种苛刻而又挑剔的相看,可如今看苏霁应答如流,只觉得自己这回算是多虑了。
十九皇子躲在墙角儿边,瞧着也毋须自己多言,便抽身悄悄出了殿外。站在乾清宫的二楼上,冬日劲风吹得他衣袖纷飞,心中却莫名生出了酸楚滋味。
他一个人微言轻的皇子,做什么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要什么都不许与别人相争,他生存的唯一法则,就是学会洒脱地看淡一切事物,不期望那些自己根本拿不到的……唯有如此谨小慎微,才能在波澜诡谲的宫廷内存活下来。
十九皇子感受着拂身而来的冷风,轻轻地阖上了眼——他不是万众瞩目的太子,这便是他的命。
“十九殿下?”苏霁方为成帝诊病完毕,便也告退了,只见十九皇子站在外面发愣,“还没到春日,十九皇子在风口上站着,也不怕染了风寒?”
十九皇子忙转过了身,面色复现一片嬉笑之意,笑问苏霁:“怎样?父皇对你这新儿媳可还满意?”
苏霁道:“浑说什么?我不过是给陛下诊了次脉罢了,如今国丧期间,哪能提什么婚假?”
十九皇子却又问:“我且问你,这婚事,是你自愿意求的,还是太子强逼着你的?”
苏霁只觉这问题十分奇怪,但只得老实答道:“既不是我主动求的,也非是太子强逼的。我们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
十九皇子听此,却是笑了,揶揄道:“你一个没显赫门第的女儿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太子妃,也真是奇了。”
苏霁嘿嘿一笑,活像是个海边捡到贝壳的孩子,正傻笑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十九皇子道:“对了,我方才还在陛下跟前夸了你,说你在闵地之疫的时候出力不少,来来往往地运送粮食草药,陛下听了甚是欢喜,要封赏你许多银子呢。”
十九皇子听完苏霁的话,脸上不单没有丁点儿喜色,却是急急地道:“苏霁,你可是害苦了我!”
苏霁不解其意,问:“在闵地的时候,你不是说银子是个好东西,怎么也不嫌多吗?”
“这份银子,我可是消受不起。”十九皇子连连摇头,道。
“你在闵地的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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